看著暗衛傳回來有關鼠疫的消息,他眯了眯狹長的鳳眸,眼底百般思緒卻沒有一絲是因為擔憂文峨縣的百姓。

“鼠疫?既然已經確定了是鼠疫。那直接效仿先輩的做法不就是了嗎?朕的皇叔到底還在堅持些什麼?”他覺得有些可笑,慵懶地往後伸展,倚靠在冰涼堅硬的龍椅上。

“難不成皇叔覺得他手段如此了得?能夠將先輩頭疼了幾百年,仍然束手無策的鼠疫問題解決,找到治病的藥方?”陸青臨覺得自己這個皇叔想要民心想瘋了。

不過,他頓時來了精神,這樣也好,最好陸鶴與就死在那兒,他不介意給他的皇叔掙個身後的賢名。

也省得他親自出手,往後萬一有言官不怕死的瞎寫,還讓他多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名頭,畢竟大頌鐵律明令禁止斬殺言官。

當初看到這一條他就極其不明白,身為帝王,威嚴不容侵犯,當初的高祖皇帝,為什麼要給自己的後輩定下那麼一條規矩。

突然,他想起來什麼,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手裏的信件,望向下首跪著的暗衛。

“朕記得皇叔也有一支親衛,你說,他這般一意孤行,將自己置身於險地。他手底下的親衛會不會私自傳信給朕的皇嬸?讓皇嬸來勸阻皇叔。”

暗衛低伏著身子,聲音低沉,“屬下不知,得到消息後,屬下第一時間便帶著加急信件日夜兼程趕回來稟報主子。”

聞言,陸青臨神色莫辨,猩紅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犬齒,“朕讓你解釋了嗎?朕隻想知道,朕問的問題。”

暗衛在他看來是忠誠的狗,不應該有自己的想法,隻需要完成他吩咐下去的任務,回答他想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

雖然這個解釋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就是讓他心生不悅。

感受到陸青臨有如實質的殺意,暗衛本就跪著的身子壓得更低,幾乎要趴到地上,冷汗涔涔直冒。

“是屬下逾矩,還請陛下責罰。”

從攝政王離開京都開始,他便一直奉命監察,看慣了王爺和身邊那些侍衛的相處,他差點忘了自己的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如今一時忘形,居然犯了大忌。

陸青臨也不是想真的殺了他,現如今他手邊能用的人太少了,這個暗衛用著還算趁手,也是父皇留給他的為數不多的人手。

思及此,他擺弄著手裏的玉佩,那玉佩觸手生溫,上邊兒雕刻著奇怪的樣式,是他的賢妃親自畫的圖紙,他甚是喜愛。

低垂著的眸子裏也有綿軟的情意緩緩流淌,“也罷,朕近來修身養性,不想見血。”

他偏了偏腦袋,明黃色的發帶從麵頰一側垂到肩上,麵如冠玉,堪稱公子無雙,最近他發現唐關月很喜歡他這種溫潤些的打扮。

一點細枝末節的改變就能讓一個女人對自己死心塌地,他不介意這樣裝扮。

“去攔截出入攝政王府的信件,朕要皇叔留在那個小縣城。”年輕的帝王聲線溫柔,說出的話卻殘忍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