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還沒有束好,眼前卻垂下了發,她一動不敢動,就像是被獵物盯死的兔子。

淩弗諼俯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沒等她看清,整個人就被扔在一旁的軟榻上。

“救……嗚嗚……”

話還沒說清,就被炙熱的唇狠狠封住,碾碎。

她渾身癱軟,下意識地想閉緊嘴巴,可他的力道沉靜又強大,她不敢再抗拒,怕被這股力道徹底吞噬。

像是隨波逐流的落花,任那股力道帶著她,往更深更深的地方去。

她有些麻木昏然,直到他抬起頭,手指碰了碰她泛著水光的唇,又輕拍她的臉,聲音如鬼魅一般,魅惑窒息:

“如果不想走,我們可以在這裏過夜。”

柳洇墨緩緩回過神,靜靜地看著他,好像在仰望一般。

淩弗諼與她對視,眨了眨眼,似乎看見破碎的繁星。

他突然翻身坐在榻沿上,背對著她。

柳洇墨起身,默默地束好發髻,慢條斯理地整著被扯開的衣領口。

當她起身要走時,淩弗諼忽然說道:“任如絲是曾是戶部侍郎任書言之女任明珠,因鹽務漕運一案罷免,全族被貶。”

柳洇墨沒回頭:“我知道啊,翻翻郡縣誌就知道的事。”

說著,又繼續往前走。

“當年,陳有德親手殺了被貶途中的任書言。”

柳洇墨頓住,微微側首:“滅口?”

淩弗諼不再說話,她也不再問。

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交易罷了,想要知道更多,自己就要舍去更多。

眼下還沒到那一步。

……

任如絲坐在廂房內,正垂首撫琴弦,一隻精致修長的玉手探入,掀開珠簾。

她微微抬眼,臉上掛起笑,起身相迎:“宋大娘子,好久不見。”

柳洇墨冷著臉,一言不發,隻是看著她。

任如絲也笑著與她對視,忽然臉頰一痛,她痛呼一聲,捂住被打歪的側臉。

柳洇墨這一巴掌用了狠勁,自己的掌心也微微發麻。

任如絲輕佻地笑著,將垂落的發挽到耳後:“宋大娘子,好大的火氣啊,怎麼,想反悔了?”

“我請了方郎中來為你和我姐姐對症用藥,你又買通了方郎中,在她藥裏多加了性烈的藥材。”

柳洇墨並不避諱,將她暗地裏的手段直接說了出來。

上一世姐姐的死,竟真的是劉廷和任如絲一起造成的。

重生後她還猶豫,任如絲在其中到底有沒有下過手,如今明了,要不是姐姐的病症與上一世相應,她還真察覺不到。

任如絲否認:“大娘子,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哪敢對你姐姐下手,你誤會了。”

柳洇墨冷笑,從袖中取出一副藥扔在桌上,她還特意讓張鶴將新藥方煉成蜜丸。

“這是新藥方,從今天開始你就吃這個。”

任如絲瞥了一眼,並未接過,微微揚起下頜:“大娘子,劉家我也可以不進的。”

“事到如今,怕是由不得你。”

柳洇墨緩緩踱步到她近前,嘴角揚起,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你想知道殺死你爹的凶手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