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殺手(2 / 2)

身形像穿梭在叢林裏的獵豹,輕盈、迅捷。唯有吧台上空置的酒杯,悄然靜立。

依舊夜涼如水。

在宛如迷宮般的街巷中向街口的停車場自如的穿行。忽地,感覺身體有些凝重,“該死!”從小就接受過辯毒訓練的大腦,很警覺地發現,自己的神經末梢,被一種麻木的侵蝕感所吞噬,逐漸地蔓延到全身。不錯,正是那杯血腥馬爹利。快速伏臥,將身子盡量蜷縮在街角的陰影裏,從隨身攜帶的腰包內,摸索出一粒緩釋劑,吞入口內,希望在變故到來之際,這粒緩釋劑能夠成為救命的稻草。

街口處,兩個宿酒未醒的大漢,晃晃悠悠地走來,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什麼。忽然,身形左右一分,全身肌肉驟然隆起,身體緊繃,雙眼向四周機警地巡視,遇到些許的風吹草動,便可迅疾做出反應。顯然,他們不是雛兒,而是久經搏擊訓練的高手。

“咦,人呢?”在銳利目光的注視下,整個街道沉寂在黑暗中,靜靜的,沒有絲毫生命活動的跡象。

“跑了?該死的老東西,他將那家夥放跑了。”

隱匿,是殺手的必修課,同樣也是一門極深的學問。在人前驟然消失,不僅要顧及物理環境,更重要的是要顧及觀察方的心理反應。在街燈照射不到的角落裏,楊極力地蜷縮著身體,輕微地調節著氣息,盡力驅除著影響行動的僵硬和無力感,積攢攻擊的能量。如若不近抵身前,幾乎不易被覺察。憑借著過人的隱匿功夫,他曾多次規避掉對手的圍毆。今天,幸運照樣眷顧他。他在等待,等待對手繃緊的身體放鬆的那一刻。

當兩個大漢環顧四周,茫然無所是從,略微舒緩身形的刹那間,眼角餘光處驟然飄來一陣黑霧。楊那蜷縮的身影,猛然在半空中彈開,蹦拳閃電擊出,如蒼鷹博兔般擊打在一位大漢的後耳根。隨即,腳尖點地,淩空再次躍起,一個側旋踢,擊打在另一個大漢的太陽穴部位。當第二次擊打完成時,第一位大漢的頭骨砰然碎裂,而第二個大漢也口吐鮮血,頹然倒地。混元一氣功法與泰拳的完美結合,鑄就了殺手圈命名為“大少”的絕殺技能。即使是自由搏擊中抗打擊能力出眾的對手,那身體的薄弱部位在這樣凶狠的擊打麵前,也脆弱的如同東方精美的瓷器。

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暫時的危機似乎已經過去。走上前去,仔細端詳了一下兩位大漢的身形,這是一個黑人和一個白人的組合,身體上糾結的肌肉,指骨間厚重的老繭,無不體現出體能和搏擊訓練的印痕。雖然身上穿著的是街角攤販隨處販賣的休閑服飾,但腳蹬厚實的牛皮陸戰靴卻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除此之外,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識別國籍、組織的身份標識物,甚至沒有自由搏擊手慣有的紋身。顯然,他們屬於一個紀律嚴明,訓練有素的機構,而這個機構,能夠買通相交十幾年,有著過命交情的“老爹”,其能量可想而知。是回頭去找“老爹”,還是從容遠飆,以待來日。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無論如何,痕跡留下了,在有心人看來,利用這樣的痕跡,可以製造出致命的殺機。這是一個殺手,絕非願意麵對的現實。

在劇烈對抗後,身體又一次出現了麻痹的感覺,藥性並未完全消失。掏出一包去味粉,將擊打對手時留下的輕微的體味與指痕抹去,閃離現場,盡快使身體複原,是無奈但必須馬上做的事情。

遠處,烏雲翻滾,一場暴雨即將襲來,空氣中彌漫著雨前的氣息。這是今夜危機中能夠遇到的唯一的好機運。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老爹”酒吧的方向,隨即身形向夜幕深處飄去。

也就在楊離去後不久,“老爹”所在的酒吧,便被雷擊引發的大火吞噬。而有停車場的管理員向警方抱怨說,夜半時分,一個有著東方血統的男子,駕駛一輛陸虎越野車衝出停車場時,時速竟高達150邁,而他的口中,吹著一支陰鬱的曲子,似乎是曾風靡全球的歌手小野麗莎的“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