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叔寶(3 / 3)

老婦人也是軍功世家出身,早已把剛才兩個孩子之間的較力看在眼裏。心中亦不由驚詫。她深知,秦瓊自小在自己的督促下,習武健身,從未有一天的懈怠。其槊法,因手中並無趁手兵刃,而略顯不足。但氣力,可與他父親壯年時相當。而那外貌俊俏的孩童,有著那般的大力,確實使人驚訝,也不知是如何煉成的。腦中尋思著,嘴中卻也笑著說:“我觀小公子,偌大年紀,就能與叔寶在氣力上抗衡,將來成就,定當不遜於古之名將。真替妹妹高興,也替越國公高興。”

玄成母親接口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肯上進,我們隻有歡喜。未來之事,還要看他們的造化。我們能望著他們,相互提攜,也就今生無憾了。”說畢,向門外喚了一聲紅拂。紅拂閃身進來後,玄成母親問道:“老夫人和秦公子的下榻之處,可安頓完畢?”

紅拂答道:“小公子早有安排。老夫人就住在您的隔壁。秦公子與小公子比鄰而居,現已清掃出來,待用過午飯後,即可前往。”

玄成母親笑著對老婦人說:“虎兒自小,大房中的大哥們都以年長,常年在外,因此沒有兄弟相互嗬護。叔寶一來,虎兒自此不再孤單,他定然早就期盼。這樣也好,就讓叔寶與虎兒一道,每日聆聽謝師的教誨,也不枉兄弟一場。”

老婦人聽聞謝師的稱謂後,驚異地問道:“謝師,可是哪名滿江南的謝家後人?”

玄成母親答道:“沒錯。謝師名謝蘊,的確是謝玄的直係子孫。名滿朝野。就是閑雲野鶴般不肯入仕。前日,隨我相公前來,見到虎兒可堪造就,便滯留下來,為虎兒的啟蒙之師。”

老婦人欣喜地說道:“謝家的淵源與博學,當年就顯赫非常。如今虎兒能拜在他的門下,自然是確有造化。叔寶能隨虎兒,聆聽教誨,一定獲益匪淺。老身替叔寶,多謝妹妹。”

玄成的母親連稱不敢,接過話頭,說道:“都是自己的孩子,姐姐和我親如一家,怎可這般客氣。今晚家宴,我將謝師請出,讓他見見叔寶,必也歡喜異常。徒擇師,師亦擇徒,自古皆然。叔寶的氣度、胸襟,也是非同常人,謝師雖擇徒謹慎,一見,肯定如我般喜歡。姐姐但可放心。”

秦瓊在一旁,將兩位婦人的對話,聽得是仔仔細細。在來大興城之前,他就素聞越國公楊素的大名。麵對高門大姓,難免心中忐忑,不知等待他們母子的是什麼。看到母親和玄成母親,親如姐妹,執手相泣的樣子,心情便輕鬆一半。再看到小公子,和煦春風一般的真情流露,嚐試到小公子孔武有力的勁道,才真的將心放下。畢竟是大隋朝威名赫赫的將門,沒有一般的士族之家,那般的矜持和高傲。反到如家人一般的親切和周到。再聽到,能和小公子一道,在名師的指點之下,學那兵法韜略,心中便湧起了巨大的波瀾。這是他人生中,一次重大的機遇,能否把握,要看自己的了。畢竟,他秦瓊,秦叔寶,不願仰賴嗟來之食,大丈夫安身立命,是要靠自己。而對玄成母子對他們的安排與照顧,他隻能用日後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感激。想到這裏,不覺心情放鬆,初入門時候的緊張和不安,頓時煙消霧散,眼角中也透露出一股笑意。

玄成把這一切,特別是秦瓊表情的變化看在眼裏。畢竟,他對秦瓊有著不一般的期盼。見到真人,內心一直呼喊:“古人誠不欺我。”隻是短短的接觸,他就肯定,秦瓊從小孕養的氣度、胸襟,秦瓊的氣力和強壯的身體,都預示,他果然將是大將之才。但看今後如何發展。而謝師,包括李靖,還有他本人,大力與天賜,再加上韓定山、秋亦寒那樣的戰陣經驗豐富的老軍們,就是打磨這位未來將星的磨刀石。隨後,就讓突厥人,以及遼闊中原可能出現的對手,共同磨礪這位名震古今的軍中悍將吧。無論時局發生什麼變化,這位將星都會將他的業績,彪炳在中國的軍事史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