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等接到大力的傳信後,瘋狂策馬,穿越了半個洛陽城。這也是他們走了以後,被洛陽人牢記的事情之一。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包括崔緹在內的眾人,控馬技巧都極為嫻熟,沒有任何馬踏事件發生,來到楊府門前,所有人為此長出了一口氣。
陸伯在府門口迎接著他們,直接將他們送到謝師書房的門前。通常,大家有重要的事,不是在玄成居住的院落來討論,而是聚集在謝師的書房,因此,陸伯的做法,並未引起躁動。
隻是天賜狠狠地瞪了大力一眼,說道:“如果是你小子,在我等興致正濃之際,虛言誇張事情,看我們回頭如何收拾你。”
大力哭喪個臉說:“我也不想中斷大夥興致正濃的操演。可公子吩咐,大力有何辦法?”
正在較勁,房內傳來玄成清朗的聲音,“沒錯,是我叫大力催促大家回來。的確有事,而且事不小。各位請進來,謝師也在這裏。”
眾人一聽,果真有事,而且還驚動了謝師。
眾人見到此時的玄成,一臉從未有過的嚴肅,他今天坐在謝師通常跪坐的主位之處,而謝師在他的一旁,撚須靜坐,神色安然中帶著笑意。這種座次的安排,可是從未發生過。再看玄成,目光如沉潭般地深邃,一一地掃視著麵前眾人,以往的親和,不見絲毫蹤影。絕對有大事發生!像李靖、杜如晦等平素與玄成親熱如兄如弟之人,也頓覺壓力倍增。而秦叔寶更是感覺,在自己這個發誓要守護的人身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狀況,慣常的親昵已不再,雖能感到發自內心的關切,但今天的關切,卻帶有審視的味道。眾人的喧鬧,頃刻間,消失無蹤,麵對玄成與謝師,凝重地坐下,探尋的目光,通過彼此的眼神,在急劇地交流。惶然與疑慮,湧上每個人的心頭。
玄成待眾人落座後,一句話,就使房內的氣氛,又壓抑迅速升騰到鼎沸。
“我們要打仗了。就在兩個半月後,要投入與突厥人廝殺的戰場。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哇”,喊叫聲首先從大力嘴裏發出。而後,李靖、秦瓊、尉遲恭、杜如晦、伍天賜等人,紛紛從地上躍起。
李靖是第一個衝到玄成麵前的人,他仿佛全身戰抖,眼中冒出奪目的神采,似乎不敢相信般地大聲問道:“玄成,這是真的?我等能上戰場了?”質疑聲中夾雜的興奮,暴露無遺。
謝師在一旁,指指眾人的座位,緩聲道:“看看,這那是平日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哪。都安靜地坐下,聽玄成說。吵吵鬧鬧,沒有絲毫軍伍規矩。”
謝師那教訓孩子般的語調,使眾人發覺自己的失態,便露出了自嘲地訕笑,不管不顧地撲騰一聲,跌坐在玄成麵前,眼巴巴地望向麵前難掩笑意的這位小公子。
坐在大力身旁的謝澄映,咬牙切齒地對大力說道:“好小子,沒發現,嘴還是真嚴,這麼大的事,居然不向我們透露一句。”
大力嘟囔地辯解道:“老爺和公子在書房議事,哪有我大力聽的份。公子急衝衝地叫我喚你們的樣子,要多著急,便有多著急,大力哪還顧得上問為什麼。”
秦瓊在一旁說道:“你小子長守在公子身邊,心思可得活分點。像這種大事,怎也得探聽一下,剛才公子那神態,唬得咱老秦也是一愣一愣的。再有這事,就讓公子罰你去喂馬。讓天賜守在一旁,也不至於什麼音訊也得不到。”
大力隻得悶頭地嗯了一聲。
見眾人由剛才的震驚與喜悅中,恢複了些平靜,玄成就將朝廷此次作戰意圖,與自組一營的打算,和盤托出。眾人聽罷,又再度興致高昂。自組一營,那就意味著在座的眾人,是以一個領軍者的身份,投入戰場。頓時豪氣倍增。
他們年輕,還沒有領略過戰場的風險,隻是知道,這一次,的確創造了立功建業的大機會。這是對這幫幾年來,含辛茹苦地投入習武演練的年輕人,最重的獎賞。
瞅著麵前這些人青春的臉上洋溢的熱烈神情,玄成內心也不由感慨。讓突厥的那幫狼崽子看看,是他手中的刀很,還是麵前這幫子嗷嗷叫喚的乳虎的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