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麥鐵杖提著那根鐵杖,也急衝衝地闖了進來。後麵跟著的親衛,畏畏縮縮的,似乎是很捱了一下。
進帳後是看也不看,大聲地吼道:“楊公,情況不妙。小公子的前鋒營不見了。”
待看到帳內人的臉色,特別是梁默居然出現在這裏,也是愣住了。
像是被麥鐵杖的吼聲給喚醒了般,楊素的心神終於定了下來。對呀,虎兒現在處於危難之中,我怎能如此倒下呢?
他又似想起什麼。厲聲問道:“鐵杖,你是何時發現前鋒營不見的。”
眼神是如此的銳利,逼迫著麥鐵杖緊張的後退了一步。而後,支支吾吾地說道:“是今晚,我派周喉羅帶人前去搜索,大隊跑出去了近二十裏,也沒發現前鋒營的蹤跡。據周喉羅報,甚至連軍隊開進的痕跡也沒有。”
楊素又問道:“你是什麼時間,發現與前鋒營失去了聯係。”
麥鐵杖通紅著臉,道:“鐵杖疏忽,是今晚才發現。據斥候營報,他們未看到前鋒營狼煙,近一天了。不敢馬上確認,要再觀察,所以未報。”
麥鐵杖素知楊素軍律狠酷,不敢將宇文智及的事情和盤托出。畢竟是太子派到身邊之人。因此,答對的是遮遮掩掩。
在場的梁默,是個經驗十分豐富的老將,焉能聽不出麥鐵杖話語中的毛病。
他大喝了聲:“好呀,麥鐵杖,你長能耐了。前鋒營被騙,距離你處已有近一百五十裏的路程。那是三天呀,三天!你怎麼可能隻一天沒看到狼煙?難道,前鋒營為了隱蔽他們的去向,專門派人,圍著你的營地放狼煙不成?”
這番嗬斥,將麥鐵杖說楞了。他怒問道:“什麼三天。我老麥什麼事都幹過,這輩子,就是沒有虛言騙過人。你梁默憑什麼來教訓我。”
“憑什麼?”梁默冷冷地笑道:“剛抓到的達頭的探子,已經證明。玄成的悍營,現在正向據此二百裏外的野狼坡行進。他們手持的行軍地圖是假的。並且,已經距此一百五十裏了。按慕容行軍的控製進度算,可不是三天的路程。你還有何說的?”
麥鐵杖這時結巴了:“這,這。”隨即脖子一梗,叫道:“那突厥探子可能是在胡說八道。你梁默難道不相信我軍的斥候,反倒相信一個探子的胡言亂語。”
梁默逼問了一句:“若那探子交代,達頭正率領二十萬大軍,在野狼坡布下圈套,等著玄成和前鋒營上鉤呢。你又如何?”
麥鐵杖這時是激靈了一下,:“我怎也不信。達頭這樣能掐會算,算準我軍的前鋒營會按他的盤算,一頭栽進他編製的陷阱中。”
梁默還是疾言厲色,道:“如果是我們這裏有人,將前鋒營誘往那個方向,你又如何?現在據探子的交待,玄成他們手中的行軍路線圖是假的。目的地就是野狼坡。”
麥鐵杖這回是不反駁了,但他依然擰著脖子,高聲說道:“除非有確鑿證據證明,否則,我老麥是一百個不相信。”
在兩個人爭吵之際,楊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麥鐵杖,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和一舉一動,似乎要把此刻的麥鐵杖,深深印刻在自己的心裏。
見兩人聲量是由高到低,楊素冷冷地問道:“鐵杖,你那斥候,何人統領?”
麥鐵杖聞聽此言,腦子嗡的一聲,大了。他再也不敢遮掩什麼,結巴地說道:“是,是宇文家的二,二公子。宇文智及。”頓了頓,將話說的利索些:“是太子派他到我身邊。他強烈要求統領斥候。老麥又整日與眾將整頓軍伍,演練陣型。所以,把斥候完全交給了他。”
楊素走到麥鐵杖麵前,盯住他的雙眼,厲聲問道:“你臨行前,太子可有什麼吩咐。他讓宇文智及隨你來,是為什麼。鐵杖。”
這聲鐵杖,叫的麥鐵杖是如墜冰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他皺了皺眉,內心發狠,罷了。道:“太子質疑此次抽調府兵,其中有鬼。為什麼隻抽調關中之兵?因此,想盡力保存實力。宇文智及隨我來,就是這個目的。”
麥鐵杖在大隋朝,是個橫行無忌之人。他敬今上對他的器重,他愛太子楊廣對他的寵溺。但他也怕,怕的就是麵前的楊素。從征南前,每逢大戰,他都會離開太子,到楊素帳前效命。楊素知人之深,責罰之酷,他是親身領略到的。而在楊素麾下,他獲得了名將的稱謂,對楊素的指揮,是俯首帖耳,惟命是從。所以,楊素一逼問,麥鐵杖乖乖地一五一十是交待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