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見到冷厲的刀芒,哪個不產生畏懼。
近了,上來了。
快到近前,前排持盾的胡騎猶豫了。是拋開大墩,抽刀而上?還是高舉盾牌,硬行突破。正遲疑地前行間,悍營的刀陣動了。刀氣如浪,罡氣如山,旋轉著壓了上來。嘴裏齊整地喊著“殺”!!!
悍營中軍的戰鼓,擂出了節奏分明的鼓點,指引、調整整個刀陣的步伐和砍劈節奏。
第一擊,盾碎了;側麵一擊,人馬被砍的肉裂骨斷。
有條不紊,旋轉地推進,刀光熠熠,人影無蹤,狠挑重劈,將借力打力的功夫施展的爐火純青。
後麵的突騎,借助馬力,揮舞狼牙棒,來個狠命重砸。
力棒夾帶著呼嘯,迎頭砸下,鐺的一聲,被一把刀輕巧的卸到一旁。若打在棉花上,窩囊至極。待要收棒再擊,另一把刀已迎麵劈上。準確地劈中梗頸部位,須臾間,便魂歸大地。
交叉掩護,在局部,以多打少,借機回力,守的是固若金湯。
待巨盾被一幹二淨毀掉之後,鼓點一變,車上早已急不可耐的弓箭手開始發威。近距離抵射,一片箭雨,就是一片漫天血霧,陣前近五百米距離,頓時,人死馬塌,遺屍一片。
後麵的胡騎,無論如何,也不願上前來送死,恰在此時,玄成的重裝騎兵殺到了,無助後的混亂,登時演化成雪崩般的潰散。
兩翼的情況,對於胡騎來說,也好不到那裏去。本來,攻擊麵就極為狹窄,而麵對的,也是無法克服的刀陣,和隨即而來的利弩攢射。人仰馬翻,進退兩難。
站在山坡上觀戰的達頭,這時已是氣急敗壞。
他用馬鞭指著柳濤道:“這就是你口中的紈絝子弟,來撈軍功的窩囊廢?我看,**才是窩囊廢。處心積慮地勸我布這個局,到底那個小兒是獵物,還是你將本可汗,也視為獵物?”
吩咐左右道:“將這個人捆了,下去先打五十馬鞭。若本可汗發覺他在設套匡我,絕對會用他的腦袋,祭奠我突厥勇士的英靈。”
五十馬鞭一打,一條命就算是去了半條。
柳濤的臉色慘白,口中再也無法辯解些什麼,隻是嚷著:“可汗,可汗。”便被拖了下去。
懊喪地甩了下馬鞭,命令道:“鳴號,收兵。”
撥馬向山坡下大帳的方向衝去。
達頭可汗內心明白,現在他的確是被架到火上在烤。
就此退軍?二十萬對六千,如此退去,那日後在草原還如何混?爭奪大汗之位,那更是門也沒有。多年聚攏起的威望,人氣會喪失殆盡。最後,不是部屬紛紛另投明主;就是自己的家庭被叛亂屠個幹淨。
草原的生存法則,既冷酷,又嚴峻。
若是再戰,眼前的隋軍,那裏是鮮美的糕點,分明是堅硬的骨頭。一個弄不好,便是牙崩骨碎。傷亡太大,還攪得依附部族人心渙散。得尋條對外對內穩妥的辦法才是。
眼珠一轉,反複掂量了一下,招來身邊的烏力吉,低聲吩咐道:“今晚,大帳設宴,將所有部族頭領和主要將領,一並請來。多備美酒、珠寶和美女。但要記住,讓他們集中勇士,歸我們調遣。明日,將這些部族武裝放到前麵,與隋軍死拚。我們壓陣。逃者一律處斬。讓他們拚個兩敗俱傷後,我們再來收拾殘局。此戰,即使不能大獲全勝,也要將那些離心離德,一旁觀望或隻盼撿便宜的家夥們收拾幹淨。”話說的是殺氣騰騰。
借刀殺人,也是自保的最佳途徑。
烏力吉在一旁媚笑道:“可汗高明。”
“對了,今夜多點篝火,仔細戒備,防止隋軍逃逸或偷營。唉,留給本可汗的時間,的確不多了。”
烏力吉重重地點了點頭,完全明白了達頭的心思。
率著群親衛,匆忙布置去了。
突厥人退了,如釋重負般地瘋狂打馬而去。
悍營的上空,是自豪的“必勝”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