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道：看來，這中古世紀，也是到處流竄著間諜。好在收集情報的手段與通訊手段，與前世，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想個法子對付這些不入流的家夥，恐怕也是樂趣一件呢。看來，改造陸翔斥候營的事情，不僅迫在眉睫，並且不能完全用軍事標準來要求。玩兒007，看到底誰勝誰負。
楊素見玄成沉默不語，以為他在為文吏之事發愁。不過，我家虎兒即使發愁時，也是麵不改色，還不時透出一絲微笑。嘿，我這兒子，真是與他人不一樣。真是越看越喜歡。
楊素有些逗趣地道：“其實，虎兒麾下文吏之事，為父並不擔心。擺在你麵前的還有一條金光大道，虎兒為何不走？”
玄成聽罷，急問道：“什麼金光大道？”
楊素道：“難道虎兒真將你那謝師拋諸腦後了嗎？”
玄成眼睛便是一亮。對呀，謝師識人認人功夫，絕不比父親低。何況，處於他那個位置，感召力恐怕還要超越父親哪。
楊素道：“那謝蘊，非常了解你營核心部屬的狀況。聽到你即將赴延州上任，又怎會不用心。何況，他身邊，還有個老謀深算的高穎。雖為父與高穎，在冊立太子的問題上尖銳對立，彼此政見也多有不和。但隻要他肯出手相助，那虎兒身邊，還會匱乏人才嗎？。”
玄成道：“那高穎怎肯輕易為孩兒出手，能否看在謝師的麵子上相助，尚處於兩可之間。對於高穎，孩兒可是心存疑慮。”
楊素有些怪異地朝玄成看了一眼。歎道：“虎兒對人性的認識，特別是對那些政壇大佬的認識，還有待提高呀。”
話鋒一轉，又道：“其實，高穎早已出手了。如果他不點頭，惠果等人，如何到你身邊。隻是打鬥幾下，那血煞就肯將自己二十年精心培養的全部愛徒托付與你？
為父為何在這事上不助你，這就涉及到我與高穎間的默契。我不動，他必動。以他遠勝為父的清名和在士林中的感召力，對於虎兒的未來，他動的確比為父動要好很多呀。”
玄成暗自苦笑，這文吏一事，在這些人眼中，都被擺弄的如此曲折，有那麼多的道道。會否工具越落後，人的智慧便越發達。否則怎也不會有那麼多彎彎繞。的確，一個年輕的宇文智及，就差點讓悍營遭受滅頂之災。在那些政壇上打滾多年的老手麵前，真說不定話事的權力，操控在誰手中。大戰期間及今日發生的一切，將玄成那因前世而掌握些曆史發展脈絡帶來的優越感，粉碎個一幹二淨。
玄成點頭道：“孩兒明白了。下一步如何去做，還請父親指點。”玄成在楊素麵前，還是頭一次表現的那樣地虛懷若穀，讓楊素是受寵若驚。虎兒這麼多年來，做出的事情極有章法，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向父親張口。悍營組建，讓楊素踏實地過了把當父親的癮，而今天的對話，更讓楊素深刻感覺到父子之間存在的依賴。到底麵前的孩子，是變幼稚了呢？還是長大了呢？
分外認真地想了想，楊素道：“軍情急，政情緩。在政事上，要多求一個穩字。在政事上急於求成，如同自殘般，極不可取。當虎兒你到達延州時，已經是夏末秋初的時節。北疆，很快便會進入寒冷的冬季。這也給虎兒熟悉政務和地方情況，預留了時間。有謝蘊等為你謀劃，為父要少操不少心呢。要有信心，也要有耐心。行霹靂之事，存菩薩心腸。這樣，虎兒的聲名和業績才值得期許呀。”
玄成點點頭。內心的糾結，似乎也在慢慢地打開。有父親和謝蘊等人情世故皆通達，智深如海之人領路，他未來的路會走的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