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延州(1 / 2)

延州,地處黃河中遊。北接賀婁子幹駐守的榆林;南接古鹹陽,並可直達關中。東隔黃河,眺望山西;西依子午嶺與平涼相鄰。嘉嶺山,清涼山,鳳凰山三山鼎峙,將其包裹其中;延河,汾川河浩浩湯湯彙聚於此,貫通其間。從山下望去,戰國時期的魏,秦沿彎曲的山脊,修築的迤邐邊牆、烽火台和角樓,依稀可辨。身邊,秦大將蒙恬監造的秦直道,路基寬闊平坦,氣勢恢弘。由此道從關中出發,不出旬月,便可直抵河套及漠北。東麵不遠處,大河壺口瀑布,飛流直泄,晝夜轟響不息,大氣磅礴。而軒轅黃帝的陵寢,就安臥在距此不遠,正西那鬱鬱蔥蔥的橋山之巔。這漫漫曆史長河下,中原大地的邊陲重鎮,真乃“三秦鎖鑰,五路襟喉”的險要咽喉。

玄成的延州總管府,就坐落於東晉時代,匈奴鉄弗赫連部落建立的大夏國國都豐林城內。整個城牆,由灌澆上糯米汁的黃土,一層層地夯成,堅如密石。幾百年的風吹雨打,日曬嚴霜,兵禍相連,竟不能損毀、撼動它分毫。

剛剛抵達這裏的謝蘊,不顧身體的勞乏,興致勃勃地,在玄成、李靖等的陪同下,四處尋覓,觀覽。

謝蘊一麵漫步,一麵連連感慨道:“玄成,藥師,此地可謂名人薈萃,各盡風流呀。春秋時,外逃的晉國公子重耳,曾流亡此地近十二年。一日,率從人巡行於此的他,饑餓難耐,欲尋些食物。向一農夫討要。農夫順手抓過一把黃土,道:家境貧寒,唯有此物奉上。重耳卻不怪罪,而是下車,仰天朝拜,高呼,此乃上天恩賜於我土地,他日,必可成就大業。不久後,竟真成就春秋時期,轟轟烈烈的霸業,藐視群雄。

漢末,那馬超率百萬羌胡,經此地侵掠長安。與曹孟德大戰。春秋戰國時的吳起;秦皇時的蒙恬,蒙括;漢武時的霍光,衛青及班超,李廣都曾在此地留下印痕。金戈鐵馬,由此地北鎮萬裏蠻夷,南俯中原河山,實是將帥們的傳奇之地呀。”

玄成內心道,老先生還不知,豈止是將帥。大宋的範仲淹、沈括曾駐守於此。明末的高占祥,李自成從這裏出發去搗毀大明江山。更有那中國現代史上最波瀾壯闊的一幕,以這裏為核心,上演了改天換地的恢弘史詩,中華民族真正在現代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的大時代,就是從這裏,篳路襤褸,開啟、發端的。

轉念一想:是否由我楊玄成,就在那童山曜曜的嘉嶺山上修個寶塔,將其改名為寶塔山呢?建的肯定比唐末建的那個塔,會更有氣勢。那我楊玄成也可留名千古了。

謝蘊談玄論古,豪情大發;玄成在身邊是不斷意淫,浮想聯翩。

李靖在旁熱切地道:“我等年輕,有謝師從旁提點,以此地為依托,必可一展抱負。”

謝蘊中斷了感慨,白了他一眼,道:“是虎是狗,現在還很難說。”

玄成忙問:“依謝師看,如何是虎,又如何是狗呢?”

謝蘊道:“此事不忙回答,已經是下午了,我們回去再說。哦,對了,玄成,為師此行帶來幾個人,想必對你玄成,有所助益。要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才是。”

玄成暗喜,果不出我老父的預料。口中道:“謝師識人,當為天下之冠。小子若他日略有所成,也是謝師提攜、教誨的結果。”

謝蘊哈哈大笑,指著玄成道:“你小子經曆了一次北征,就變得口甜舌滑起來。不過這奉承,我謝蘊承受的起。”

大夏乃遊牧民族建立,對防禦侵掠是頗下功夫,可殿堂的建設,隻能用馬虎來形容。刀兵一過,便焚毀個幹淨。唯有高大,瓦礫遍地的土台,留存在那裏。玄成令軍士們,清理了高台,於其上,搭建了幾個大的北方跨院。算是有了居停留宿之處。

對著大門,是一排黃褐色的高大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