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路走到梨園附近,見翎遙似乎是感興趣,張啟山將手中的紙袋遞給一直跟著的親兵,讓他送回府上,說道:“不如進去瞧瞧?”
管事的眼尖地看見張大佛爺帶了個女子過來,身後還跟著齊八爺和張副官,連忙上前迎著人進去:“裏麵請——”
隨後就把四人領到了最好的位置坐下。
坐在位子上的齊鐵嘴咂咂嘴,給自己倒了杯茶,果然跟著佛爺就是不太一樣,票都不用就直接進來了。
很快,鑼鼓喧天,戲開演了。
先出場的老旦高亢的唱腔響起,張啟山雖然對戲不太熱衷,但看著翎遙饒有興致的模樣還是認真地聽了起來,還體貼地拿了點幹果和點心往她麵前放。
雖然不知道翎遙這種似人非人的狀態能不能吃就是了。
這時二月紅踩著鑼鼓點走入戲台,一連串的動作流暢優美,婉轉的唱腔讓人回味悠長,眼波流轉間惹得台下的觀眾紛紛叫好。
唱到動情之處翎遙也有些動容,眼波流轉間帶了幾分水意。
台上的二月紅視線有那麼一瞬凝在了翎遙身上,很快就若無其事地移開了。
在後台的時候就聽管事的說張啟山帶了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過來聽戲,他本來還有些懷疑,實在是想不出他那塊硬石頭疙瘩會為誰動情。
見過那女子之後便有些理解了,這樣的容貌,會動心也不奇怪。
曲終人散後,四人又隨著人流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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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劍意錚錚的聲響,張啟山推開窗子,隻見銀光熠熠的劍影閃過。
手持長劍的女子氣質高雅,身形如鬆如蘭,卻是鋒芒畢露,氣勢淩人。
這是他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場景,有時看著劍在舞動,有時看著人在舞動。
來到院子時見人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就利落地收起劍,張啟山鼓著掌靠近:“一舞劍器動四方,這一手著實漂亮。”
翎遙隻是微微點頭,有些困倦地側過頭去打了個哈欠,想睡但是睡不著實在是太痛苦了。
張啟山劍眉微擰,關心地問道:“怎麼起那麼早?是客房有哪裏準備得不妥當嗎?”
女子掀起眼皮,無奈地說道:“習慣了卯時起亥時息,一下子沒有調整過來。”
她本來想好好睡個懶覺來著,但身體裏仿佛有個自動叫醒裝置,天才蒙蒙亮就起來了。
想起夢中那誇張的四千多條家規,張啟山無奈一笑:“聽起來管得還挺嚴。”
聞言翎遙故作淡然的臉色頓時被打破,湧上幾分難以言說的痛苦。
雖然以後可能不會再回到雲深不知處了,但有些東西不是想改就能很快改過來的。
兩人的肩差幾厘米就能碰上,但卻是相顧無言地走著。
聞著鼻尖傳來清淡的香氣,張啟山搜腸刮肚地找著話題,忽然摸到自己腰間別著的槍。
“這劍雖好,但我們這個地方還有更有意思的武器。”
說著男人動作幹脆利落地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來,透露出一種難言的帥氣。
翎遙側頭對上他隱含期待的眉眼,視線緩緩下移,看向他寬厚的手中拿著的武器。
看起來和匕首差不多的長短,還有一截細長的管子,看上去十分新奇。
張啟山有些緊張抿了抿唇,問道:“想要學嗎?今日正好空閑,可以帶你去靶場。”
在他直勾勾的視線下,翎遙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男人頓時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將視線投向前方,怕自己再多看幾眼就要露餡了。
“你對這邊不熟悉,有什麼事情盡管麻煩我。”
翎遙敏感地察覺到一點苗頭,但看著他麵色平靜的側臉,最終隻是說:“多謝。”
走到飯廳的時候,兩人便看見身穿長袍的俊秀男子正和張曰山說著什麼,眉目間有些不太高興。
見到他們並肩走進來,齊鐵嘴笑得眼角彎彎,手背在身後晃了又晃:“你們可算是來了,我都聞到早飯的味道了,可餓死八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