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副官拉著，他可能已經坐下開始大快朵頤了。
張啟山聽到他這番話也是笑了，平日裏老八總是把和他掛鉤的事情當作洪水猛獸，不是三催四請這人一般都不來張府。
難不成今日是算到什麼好卦了？
“現在八爺倒是敢踏進我這張府的大門了。”
這話齊鐵嘴可聽不得，他這趟可是算了又算，特地來看八卦的。
“怎麼能這樣說呢，八爺我是這樣的人嗎？”
齊鐵嘴拉開椅子坐下，塞了一個肉包子到嘴裏，還不忘招呼兩人：“快吃呀，不然一會兒都涼了。”
瞧著他這副主人家的做派，張啟山微微挑眉，隻是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坐下用飯了。
翎遙就著小菜慢條斯理地喝著粥，她早就辟穀，上個位麵也不重口腹之欲。
更別說——
自己是能一盤菜毒暈一桌人的個中好手，就連玉皇大帝那般厲害的人物，嚐了她做的白灼青菜之後都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見她吃的這麼少，昨天的果幹和點心卻是吃得很歡。
昨天給她遞果幹時兩手不經意地輕輕觸碰了一下，是溫熱柔軟的，是真實的人。
明明溫度不高，卻是一路燙進了他的心裏。
能吃東西的話，所以果然還是——
想到這張啟山偏頭問了句：“是不合胃口嗎？”
翎遙還沒回答，這邊齊鐵嘴又插嘴了：“這就是佛爺你不懂了吧，像藍小姐這般的得道高人都是要服氣辟穀了，哪裏需要吃這麼多。”
見此翎遙也就順著遞過來的台階點了下頭：“確實如此。”
夾在兩人中間的張啟山聳了聳肩：“那八爺可得好好學學了，你道行不如翎遙可能因為是吃太多了。”
齊鐵嘴嘿了一聲，一邊往嘴裏送東西一邊還不忘同張啟山爭辯。
見此翎遙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勺子，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說道：“你們慢慢吃，我上去換件衣服。”
本來她是打算直接出門的，但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想到昨晚被管家送來的根據自己尺寸買來的衣物、鞋子和首飾等，還是決定換個衣服再出門。
然後樓上的翎遙就對著一櫃子的洋裝和旗袍犯了難，為什麼會有打扮這種為難人的事情。
一件衣服她能穿幾百年不換，揮揮手就幹淨了。
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張啟山抬頭望去，莫名有種江南水鄉的溫柔向他款款走來的感覺。
翎遙穿著一襲素雅的青花瓷旗袍，並無半點濃妝，一頭烏發用白色的發帶高高豎起，與卷雲紋的抹額相得益彰，身姿婀娜，清淡之中自有一種高雅的氣質。
見她似乎是有些不適應這樣穿，張啟山快步上前伸出自己的手，示意她搭上來。
感受到那抹柔荑扶著自己的手腕，男人眉眼間染上笑意，由衷地誇讚道：“這身旗袍可真襯你。”
聞言翎遙微微垂眸，感受晨間的風撫過露出的雙臂，帶來一點涼意。
“其實也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穿過這麼修身的衣服。
張啟山停下腳步，神情真摯地抬眸，這是他第一次毫不避諱地直視她。
聽著他生澀又帶著別扭的一籮筐好話，翎遙笑著拍了拍手下顯得冷硬的軍服，說道：“你倒是會說。”
看著她染上笑意的雙眸，張啟山仿佛被燙了一下，微微垂眸。
樓下的齊鐵嘴又往嘴裏塞了一口大肉包，看著樓梯上兩人的對手戲，感覺今天這包子又香了不少。
皇天在上，後土為證，他齊鐵嘴發誓，這是認識張啟山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聽他這麼笨拙地說話。
簡直就像是剛剛學習講話的孩子在大人麵前咿咿呀呀尋求關注一樣，孔雀開屏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