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草木精怪不應該老成這樣吧？仔細看了看卻發現是術法導致的。
“本來是一個讓容貌自然發展的小法術，哪成想老了之後是一點改變也無，這不就被盯上了嗎……”黃參不自然地摸了摸胡子，訕笑道。
“我教你。”翎遙沉默了下，這副麵容再出去肯定再會被盯上的。
如果使用得當，也許會成為意想不到的助力。
張啟山站在一旁，不動聲色，成為一塊相當合格的背景板。
隻聽見兩人小聲耳語著什麼，一陣白光閃過之後，原本躺在地上形容枯槁的老叟就搖身一變。
變成了穿著印著銀色祥雲的白色長袍，腰係玉帶，看上去就是個清秀才子的如玉公子。
張啟山沒有提方才發生的事情，也沒有問兩人都談了點什麼，隻是說：“需要我幫忙送你回澳門那邊嗎？”
他可能沒有門路，但解九家大業大，門路可多著呢。
兩人的視線齊齊落在他的身上，黃參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我還是記得路的。”
這些年，雖然外界的變化很大，但一路的顛沛流離足夠他了解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了。
翎遙自然是清楚以張啟山的耳力對她們的談話是一清二楚，但……
誰讓張啟山也出自張家呢，身上濃厚的麒麟的氣息讓她想忽視都難。
他們這一支離開東北又是因為什麼，總得試探試探才能露出馬腳。
三人在山下分別，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翎遙望向一旁身姿挺拔的青年，眼波流轉間冷不丁地問道：“為什麼總有人想要追求長生呢？”
張啟山沒有說話，目光投向遠方，好似沒有焦距，眉目間籠罩了一層迷霧。
他想到了他所出的家族——東北張家，這個家族的人都格外的長壽，在本該蒼顏白發的年紀絲毫不顯老態。
張家的族長有一個共同的名稱，叫做張麒麟。
起靈者，會撤除亡者靈位，把停著的靈樞運走入土。
上任族長張瑞桐是他的爺爺，張家不允許與外族通婚，他的父親因為娶了母親後被廢去發丘指趕出本家。
因為這種做法玷汙了家族血脈。
但後來張家似乎產生了很嚴重的內亂，據說他的爺爺在動亂中死去，一個很年輕的孩子接了他的位子。
因為一個大秘密的揭露，在東北經商的父親接收了不少族人，隻可惜後來東北淪陷，隻好舉族一路南下。
父親早早將女眷送到長沙的嶽父家，他當時還是個小夥子呢，是第二批離開的人。
在打點好營盤細軟，父親帶著大家準備順長江而，卻不想日本人打來，把大家困在鄉村。
為了給族人衝出一條活路，他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被亂槍打死，自己和幾個夥計被抓進了集中營，生不如死。
好在最後他還是逃出了集中營來到了長沙。
他在童年時也曾窺見過這個家族的光輝，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隻是他無意去探究。
現在這個秘密似乎又在他的麵前展開冰山一角。
“大概是因為......”
張啟山黑瞳深深，回頭望向身旁容色清冷的女子：“他們想要抓住的太多，開始畏懼死亡了吧。”
一陣冷風吹來，帶走了人身上的不少熱氣。
張啟山這段時間高漲的情感被突如其來的一件事情打斷，就好像奔湧的洪水驟然碰上了閘門，他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