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落難的少女(1 / 2)

風吹皺了平靜的湖麵。

一隻大意的飛蛾被潛伏在水麵下的魚躍起吞下,無聲地落回水裏,不濺起一點浪花。當地人叫這個小湖泊“西米特南”,意思是“甜美”。原本常有鎮上的居民來垂釣、捕魚,唱著荒腔走板的歌謠,交換分食從家裏帶來的麵包食物,大聲說笑。

不過,自從那麵繪著爪痕的旗幟豎立在湖畔營地之後,就沒人再敢來了。

這塊原是獅王傭兵團的營地,現在被奎斯的利爪傭兵團所控製。

不知為什麼,營地裏烏煙瘴氣,哀叫連連。

用圓木搭建成的大廳內,正中的狼皮座椅上,一個中年人摔破了酒杯,“什麼?馬爾斯被殺死了?”他黃色的頭發油膩膩地貼在頭皮上,有一個通紅的鼻子,一把絡腮胡,眼皮的贅肉下垂,遮住了半邊眼睛,隻露出狡詐的光。他就是奎斯的利爪傭兵團的團長約瑟夫·狄利,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屬下,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表示懷疑。

摟著傷口的傭兵信誓旦旦地賭咒絕沒有撒謊,確實是溫斯特一劍削去了馬爾斯的腦袋。

“不可能,溫斯特是個十足的廢物,他隻適合呆在染坊裏。”一個油頭粉麵的青年說道,他可沒忘記溫斯特是怎麼敗在他手上的,要不是父親吩咐過不要取溫斯特的性命,溫斯特根本無法生離此地。他叫昆頓·狄利,是約瑟夫的兒子。光從長相來說,要比他父親英俊很多,畢竟他的媽媽是某個小地方出名的美女,在和相愛的男青年約會的時候,被約瑟夫擄走,男青年也被當場殺死。他的媽媽生下他沒多久,就因為不堪折磨死掉了。但昆頓從來不想念他的母親,他覺得她是個不幸的女人,沒有福氣享用這一切。

“讓他說。”約瑟夫冷靜下來,緩緩地坐回狼皮座椅。

“溫斯特還托我給團長大人帶話。”

“他說什麼?”

“這……”

“大膽說吧,不會責怪你。”

“他說……讓團長大人你洗幹淨脖子等著……”傭兵裏奇對斷臂之仇耿耿於懷,有意地加油添醋。

“狂妄!”昆頓怒火中燒地叫道。

“他還說……”傭兵膽怯地看了少團長一眼。

“他還說什麼了?”

“他說讓少爺你洗幹淨了屁股等著。”裏奇對自己的急中生智感到滿意。

“我非宰了他不可!”昆頓氣得兩眼發紅,拔出佩劍,向廳外走去。

“站住。”約瑟夫冷冷地道。

昆頓身子一滯,轉身委屈又氣憤地說:“父親大人……”

“哼,這麼沉不住氣,以後怎麼帶領一個傭兵團?”

昆頓轉怒為喜,低頭說:“父親大人教訓的是。”扭頭對裏奇說道:“馬爾斯隊長的屍身帶回來嗎?”

約瑟夫暗暗點頭,自己這個兒子畢竟沒傻到家。

“帶回來了,停在馬廄裏。”

一行人來到馬廄,馬廄裏停著兩具屍體,臉上蒙著麻布。約瑟夫蹲下身子,揭開一塊麻布,麻布下是一張驚恐莫名的臉,這個傭兵至死都不敢相信膽小鬼溫斯特敢殺自己。約瑟夫查看了一下屍體脖子上的傷口,是被很幹脆利落地切斷了喉管,足見使劍的人心如鐵石。他又揭開另一塊麻布,將還沒來得及縫合的馬爾斯的頭顱捧起來,細細地端詳。然後將頭顱交給兒子,閉上眼睛,“你看出什麼了?”

“好快的劍,頸子上的肉都沒有卷,切口平滑,難道這是一把神兵利器?”昆頓仔細地察驗傷口。

“不,這就是尋常的鐵劍,但力量和速度都超越了一名劍士學徒所擁有的實力。溫斯特是名職業者無疑,他趁馬爾斯剛剛晉級的機會,突然襲擊,將敵人扼殺在搖籃裏。”

昆頓皺眉:“可是他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實力呢,如果他有這樣的實力,為什麼還要假裝傷在我手上。”

“如果他沒有隱藏實力呢。”

“沒有隱藏實力?父親大人,你的意思是說溫斯特也是剛剛晉升職業者不久?”昆頓驚訝地說。他心裏一頓,突然想到,“溫斯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晉升職業者,一定是有什麼寶貝。”

“所以,我們還不能興師動眾,打草驚蛇。如果他要來就由他來好了。”

“在這之前,或者先試探溫斯特的底牌。”約瑟夫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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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降下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幸好彭飛砍的柴足夠多,壁爐裏不愁會缺少用於取暖的幹柴。

老保羅早上起來鏟雪的時候,發現雪堆裏倒著一個人,大半個身體都被雪掩蓋住了。他急忙叫來休斯幫忙,兩人手忙腳亂地把人抬進屋裏,放置在壁爐前的毯子上。

這是一名美麗的少女,金色的長發,白皙水嫩的臉龐,濃密上翹的眼睫毛,小巧精致的鼻子,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身穿一件帶鬥篷的綠色外衣,外衣上用絲線繡著精美花紋,腳上一雙翻毛的鹿皮靴子,做工精致,點綴著幾顆小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