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許氏的溫馨良策(3 / 3)

一年時間未盡人事,許氏能讓柳尚義想起許多東西。

他們之間本不應該是這樣,就算晚秋是芥蒂,兩個人之間也不至於到這步田地,柳尚義低頭看了一眼俯在他身上的許氏,側臉氤氳,回憶起初始時的樣子,新婚時的樣子,誰能料到現在呢。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也沒有什麼睡意,柳尚義歎了一聲。

“還是可以變回以前那樣。”許氏仰頭看他,“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是我想左了很多事,也是我做的不夠好,我愧對你和兩個孩子,平姐兒才這麼大,知道明天要走了,她還抱著我說想留下來陪我,我這娘當的太失職了。”

許氏眼中有淚,使著渾身的解數要拿下柳尚義,“我也對不起姐姐。”

她不知有多想說那句話,帶我回去。

但她忍著不能說,說了做的這一切功夫也就白費了,許氏懺悔,認錯,覺得對不起所有人,末了,她淚漣漣的看著柳尚義,“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義郎,我愧對了你的信任。”

綿長的一聲叫喚本該喚出無數的心酥才對,但柳尚義抱著她,沒有許氏想象中的反應,她並不氣餒,安靜的伏著,任由淚水滾落在他的肌膚上,這一夜,顯得格外的漫長...

第二天一早前院在收拾,柳老夫人剛剛起來,柳尚義去了一趟柳老夫人那兒,還未用早飯,柳老夫人看著站在那兒的兒子,再看他那神情,基本也料到了他這麼早過來是為了什麼。

這都三個晚上過去了,就算第一個晚上沒做什麼,第二個第三個晚上還能不發生點什麼麼,事情過去了一年,兒子心中把這件事早就看淡了許多。

“這麼早過來,是為了什麼事。”馮媽媽給她戴上最後的簪子,柳老夫人轉過身來,眼底是了然。

“娘,要不這一回,讓雅婷跟著我們一塊兒回漯城,孩子們總不能一直沒有娘照顧,我那院子也不能沒有主母。”柳尚義到了她麵前,馮媽媽給他搬來了凳子,他坐下來說道。

“過去你怎麼說的,照顧不是有下人麼,她回去了,這兒誰替你們盡孝,幾年才回來祭祖一次本就不應該了,這兒是柳家祖宅,難道還指望那些族中的人替我們守麼。”柳老夫人起身穿上衣服,那邊秋霜拎了食盒進來,布好桌子,柳老夫人示意他坐著一塊吃,“還是你覺得她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

“娘,雅婷變了很多,她以後不會再做出那樣的事了。”

“三年都看不出一個人的好壞,一年時間你就看出來她改了?”柳老夫人喝了一口粥放下碗,目光如炬,“她這品德,二十幾年養成,一年時間可改的了,她這是要害人害的毀一輩子,你說她改了,我是不信。”

祖宅裏發生了些什麼事柳老夫人能不清楚麼,最初兒子回漯城後兒媳婦在這裏做了些什麼,如何鬧騰,柳老夫人都一清二楚,直到後來許家老夫人來看望過她,兒媳婦才安歇了下來,柳老夫人絕不認為是許老夫人教導好女兒了,讓她知錯,讓她變好。

“你啊,就是心太軟。”柳老夫人敲了敲桌子,“這一口是咬的你不夠痛你才不記得,等咬痛了你,咬死了人,你可心歇了,那這命也沒了。”

“一年時間看不出,時間長了總能看得出。”柳尚義訕訕著神情,男人看女人,總是這麼容易被哄了去。

“那就等著時間夠了再說吧,三五七年都還是如此,我就相信她是真的改了。”到那時候孫女出嫁,孫子也**了,要麼這性子真磨好了,要麼年老色衰,兒子也不惦記了,不論哪一樣,總之柳老夫人是不能同意她現在就回去,一年時間能看出什麼,裝一下就過去了。

柳老夫人堅持,柳尚義知道多說無益,他也清楚大哥那邊是什麼說法,等他離開,秋霜收了桌子,馮媽媽進來收拾餘下的東西,柳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哪天等我走了,可就真管不住他們了。”

“您還長著呢。”馮媽媽笑道。

“也罷,我總還能再活個十年八年,到那時候孩子們也大了,這家一分,我下去陪老國公,眼不見為淨,隨他們怎麼鬧騰。”

柳老夫人這邊感概,那邊對於許氏來說就是噩耗,柳尚義沒能帶她走,她隻能看著一大家子回儀都,她跟不去。

站在大門口等那馬車都走遠了,方媽媽要扶她回去,許氏這一年來養的再好的脾氣都沒能忍了,讓她再多留幾年,那要留到什麼時候,留到她年老色衰,留到再也看不上她,留到那院子裏別人才是主子麼。

到時候若是有庶子女出生,思霖和平姐兒沒有娘在身邊,誰保護他們。

“夫人,越是如此您越不能動氣!”方媽媽扶著她回去,“老爺不是說,下半年這兒有個工期,他興許會過來,屆時您又能見著他了。”

“我娘給你留著的東西呢。”許氏深吸了幾口氣,桌子上還放著兩個孩子留下用來做念想的東西,就算是為了兩個孩子,她也要盡快的回去...

這個年對於柳青蕪來說過的特別忙碌,初五回儀都,傍晚去了慕家,初六傍晚回到柳家,初七的一早啟程回漯城。

初八朝中已經開始上早朝了,雪停了,天氣依舊是冷,元宵節前後正值融雪的日子,天氣比下雪的時候還要濕冷,嬙蕪院內桑媽媽重新燒了一回屋子去濕冷,暖盆子一個都撤不得,開春得捂,此時最容易生病。

等到一月底漯城的春意初現,漠地那兒的道路通了,半個月後有捷報傳來,在一個多月毫無消息的情況下,漠地那邊的士兵頂著苦寒,三守五進,守住了狼族三次來犯,五次反擊,一場都沒有輸。

不僅如此,在這等士氣之下最後一場還斬殺了一支狼族的騎軍,要知道過去就是這騎軍擾的百姓不安,圍堵殺了狼族幾十匹狼,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狼族占盡優勢都沒能勝利,開春之後漠地那兒的情況會好很多。

消息到了朝中皇上自然要賞,不僅要賞,還要大賞,報上來的立功名單中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將領,也是要借著這一次的機會,皇上要做給有些人看,聖旨一下,升了好幾個將領的官職,其中也包括斬殺狼族騎軍其中之一的軍隊首將霍靖祁。

這是霍靖祁去漠地的第五年,也是他第一次大受封,之前的都是按著軍功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的,並沒有什麼聖旨,完全是按著軍中的規矩,所以也不會有人知道。

這一次升作副將,聖旨和其他幾個將領一樣是直接送去漠地的,賞賜則被抬到了霍家,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許多人都看到這宮中的賞賜被抬過去,說起這賞賜的數目雖然不到驚人的地步,但這霍家大少爺如今二十歲的年紀都沒有,再給他個三五年時間,如今漠地那邊戰事如此頻繁,過些年不愁再出現一個當年霍老將軍。

就是如今這霍家的牌匾,霍家的宅子,霍家的一些所謂祖業都是當初霍老將軍的賞賜,假若這個霍家長子出息了,不就是繼承了霍老將軍的衣缽。

包括這霍家,作為長子嫡孫,這一切也順理成章的都是他的才對,若是霍靖祁再這麼有出息,霍家這門楣也不會再讓人說是靠著大長公主府...

霍府內,這些賞賜經過了霍夫人的麵後被抬到了霍靖祁的院子裏,屋子中秦向彤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還是由丫鬟扶著的,從走廊那頭走來的媽媽急忙又把她扶回了屋子裏,“夫人,您身子不舒服,怎麼還出來,不是讓您好好歇著。”

“既然是宮中來的賞賜,我沒有去前院領賞已經是不對,都抬到院子裏來了總該看看。”秦向彤言語裏滿滿的不屑,這媽媽扶著她到了窗台邊上坐下,她看向院子裏放著的幾台東西,語氣涼涼的,“沒見到人,倒是先瞧見賞賜了,這聖旨都送去漠地,說是打勝,誰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大夫說過您此時不能動氣。”開春的天屋子裏還把暖盆子燒的火熱,秦向彤還抱著暖爐,媽媽又給她批了披風,坐在這邊,腳下都放著毯子烘著,半點都不給著涼縫隙,嗬斥丫鬟吧窗戶開的太大了,轉過身柔聲勸著,“等會兒把藥喝了。”

“奶娘,我覺得我不應該嫁給他的。”秦向彤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也不是能忍能讓的性子,當初和霍家的婚事,兩家人掩到後來才說,她就開始看不上霍靖祁,一個在漠地許多年都不回來的人,說是嫡長子,如今的霍家,還不如那霍夫人生的孩子。

如今嫁過來了,新婚夜裏丈夫撇下她走了,而她嫁過來之後每一月都不順,她的身子不大好,從來葵水開始就沒有準過,補了許多年也不見好,還常腹痛難忍,來了霍家之後更嚴重了,初始的那幾天她疼到在床上打滾,後幾天才能勉強下地,每次都像是要她的命。

進了這門秦向彤就開始後悔了,秦家就不該和霍家結這一門親。

“小姐胡說什麼呢,如今姑爺掙了功勳,將來回來了,您說不定還能做將軍夫人了。”隻在窗邊呆了一會兒就扶著她回去躺著休息了,秦向彤的臉色越加蒼白了幾分,她聽聞媽媽說的那些話,臉上的神情除了不屑沒有其他,這婚事,不要也罷,他看起來那麼不情願娶她的,當晚如此,她秦向彤還不想嫁給他,反正他們也不算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