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妖力給她傳話道“你想活命的話，就要拋棄這具身體。”
貓妖沒有片刻猶豫，便回答道“不要也罷。”
我順走它完好無損的妖丹，離開了琉璃閣，仔細一看她的妖丹已經有一半琉璃化，再修煉不久她就可以接受登神之罰了。
她原本偏安一隅，平平淡淡的修煉，被我引出來借刀殺人，利用到死，而今卻覺得我似恩人。
回了偏殿，我問她“你叫什麼？”
貓妖答“挽華。”
我嗯了一聲，道“挽華，我給你出個主意，顧妃已死，你便用了她那具身體，在皇城裏報複一下，你想報複的人。”
挽華拒絕道“我是恨他，隻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更大的願望就是活下去，然後登神。”
我暗自傷神，這家夥還算有點腦子。
我繼續誘騙她，道“登神哪有報複來的爽快，而且登神之罰，十有八死。”
挽華答道“不，我隻是不甘心，你是我恩人，我告訴你。”
“三月之後世間將起戰亂。我才冒險靠近琉璃閣，隻為修煉增進。到時候天下生靈塗炭，即使是妖也很難活下去，我必須登神。”
看來，洪羅生身邊出了內鬼啊。
我已經沒耐心，道“那關我什麼事…”
她沉默不語了良久，定是在思慮退路。
我手拿那顆妖丹道“你說的這些不關我事，但你如果不控製顧妃的身體作亂，你現在就可以去死了。”
她開口我以為會是急切的求饒，結果是語氣平淡，毫不在意道“好。”
我雖震驚，但手上還是用力一捏，妖丹破裂，貓妖便就隕落。
但不然，那妖丹忽得重聚，我打出一縷妖氣再去追擊，卻追不到了。
“我本以為，你終究並非負心之人，沒想到重來一次，我還是這般癡傻的信你，你還是這般涼薄的待我。”貓妖留下這一句話後，就消失了。
我計謀沒得逞，但並沒有失去什麼，這貓妖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家夥。
可我恍惚間，似乎看見一絲熟悉的鬼氣，是洪羅生嗎？不可能…
他怎麼會是，想到這我愣了愣，深深歎了口氣…
一回想便什麼都知道了，第一貓妖的出現終究是攪亂了皇城，第二她莫名知曉天下何時亂，第三剛剛那奇怪的句話。
想來，也隻有他才會對我說出，那樣遺憾滿滿的話。
也罷，他到底還是那麼執著，還是那麼放不下過去。他再強大，也隻是一個為情囚困的懦夫。
她去不得，我自己去…
“不可…”司空玄序知道我要做什麼，阻攔我道。
“為何？”我問。
“太過冒險，你再挑釁他，他也許會放棄露濃真的殺了你。”司空玄序解釋道。
“殺便殺了，反正…”我隨口應付道。
一絲妖氣從我身體裏剝離出來…
他在我麵前現身，輕輕握住我肩膀，神色急切道“你別想著修什麼鬼妖，你現在是不死不滅的蛇神。”
“你真的死了，他就可以開始無窮無盡的阻止你複生…”
我看著他黯淡無光的眼眸，心下一驚，他說得沒錯啊。
“我知道了，我不去就是了。”
我會再想其他辦法，露濃這條路我不能一直走到死。
這時候，一個小宮人忽然來到，她站在朝俞宮苑中，四處觀望一遍後，自己抹脖子自殺了…
我差點一個娘就罵出口，想栽贓也不看看正主在不在…
等等，她有可能是衝著我來的…
露濃和楚安王一起離開，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自己回來也是眾目睽睽之下。
朝俞宮上下就我和她，那栽贓者是想先除我，再除她。
我推開偏殿的門，仔細看去，那宮人年紀尚輕，不過二十歲，她拿著匕首對著自己脖子就是一下，然後人就死了…
那匕首也和我的長的一樣，會是誰呢？
我問道“她哪個宮的？”
司空玄序答“雲泥宮，陸婕妤。”
“嗯，這個栽贓乍一看愚蠢，實則妙哉。”我道。
司空玄序眉頭一皺，滿臉不解，道“剛剛是誰，急的眼睛都冒星星，現在還誇起來了？”
我關上門，用妖氣往把手上抹了層血，道“我倘若死了，更好出手。”
司空玄序忽然抬手，輕輕撫摸上我臉頰道“你精通算計，卻終是敵不過，洛河的術法。”
“你還打算堅持多久？”
他在用輕鬆的話語，和愛意的溫暖，卸去這話題的沉重，我可不想回答，也不想傷他心。
我牽上他那隻手，往前湊了湊，輕聲道“你低頭。”
司空玄序順從的垂下頭，用他那如畫的眉眼望著我，期待著我接下來說出口的答案。
我抬起手環抱住他脖頸，一吻便落於他唇。
他的唇柔軟、潮濕、溫暖，帶著回憶的裏苦澀的痛，含著對我無盡又並不甘甜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