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的麵部表情已經不能用吃驚來形容了,親弟?這上了年紀,耳朵也不好使了。
程尚恨不得給對麵那人臉上瞪出來個窟窿,你一躲就是一年,這三百多個日日夜夜你可知道我是怎麼過的?現在這種情況下見麵,你卻是什麼也不說?
好吧,也許是地點不合適敘舊,這飯是沒心思吃了,讓張伯別忙和,程尚找了個借口就要拉裴優一起離開。
張伯人也不愚鈍,自然明白這兩人應該有事要談,也不做多挽留,隻是心底直犯嘀咕,不會真有什麼仇怨吧?
仇怨談不上,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是三天三夜也說不清,裴優一言不發地跟在程尚身後,繞過一條街到了程尚的店鋪上了二樓的居室。
他不說話,程尚也不理他,進門把鑰匙一扔,圍巾隨意丟在地上,把暖氣打開,而後開了罐可樂倚在沙發上看電視。
最終,男人長長歎了口氣,走過來把程尚手中的可樂要了過去放在茶幾上,“天氣很冷,不要喝這個了。”
程尚抬起眼皮,直勾勾的看著他,下文呢?繼續!
“你怎麼會來這裏?”男人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這話該我問你吧,我來自然是來給蕭雨的父親掃墓,你呢?你跟蕭雨兩毛錢關係都沒有,你來這裏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來看看小尚生活過的地方是什麼樣子。”他忽然笑了,程尚覺得有些刺眼,就像是冬日裏最燦爛的陽光,心頭的疼痛散開,和著悸動似想要裂開。
猛的翻身起來環上他的脖子,程尚使出吃奶的勁兒把人給撲倒在沙發上,不等對方把驚訝和疑問衝出口,一個深刻到骨髓裏的吻就封住一切。
這麼近的距離,裴優的眸子漸漸放大,眼中小尚的眼中是一抹令他靈魂也跟著疼痛的疼痛。
一吻過後,程尚騎坐在他的跨上,心裏得意著呢,接下來是要開始談心加算賬了,他想清楚了,對付裴優這種的,就得用現在這種方法這種姿勢談,要是分開麵對麵坐著,對方嘴裏說出來的話一定還得把他的心髒再淩遲一遍,為了彼此的身心健康,他決定就用現在這種方式來繼續。
“小尚,你……”裴優弄不懂程尚的意思,他不是說不會再愛自己了嗎?
“這整整一年,你都在這裏?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程尚眼中有責怪。
裴優有些難受,他何嚐不知道程尚在找他,當時他不辭而別,可是程尚的新聞媒體一直有更新,他看著他的優尚成為龐然大物,看著他與那大學裏的李柔你儂我儂,看著他成為葉家繼承人,一切的一切,他都沒有錯過,一直在關注,可是隻因為他說不會再愛他,一向自負又強大的自己竟然夾著尾巴再也沒有勇氣去麵對。
“你和那女星進展到哪一步了?大學時候她就挺喜歡你的,我看的出來你也挺在乎她的,我查過了,是個清白的好姑娘,你結婚生子走上正軌其實挺好的,咱們裴家也不用斷了根。”
程尚牙根都是疼的,裴優你不說這種傷人的話會死?“我如果和李柔糾纏不清準備朝未來發展,我剛才會吻你麼?”
裴優把目光逃開,撇向一旁,“所以呢,我不懂你的意思,小尚別鬧了,你先起來。”
程尚低頭,又是一吻,這個吻糾糾纏纏綿綿密密,深情濃的化不開,“懂了麼?這個吻告訴你我的心意,你別給我裝,誠實的麵對,你逃不開的,上天讓我們在這裏相逢,這說明天意如此,對,你沒猜錯,我愛你,一直愛,那天是被親生父親的事給弄得腦子亂了才說出那種話,抱歉,無論如何,我都做不到不愛你。”
裴優的眸子亮了,帶著激動,可片刻又暗淡了下去,“我是你哥哥。”
“那又如何,這個答案除了讓我們血緣更近,關係更親密,我找不到它是成為我們阻礙的理由,都是gay了,我還怕我們是兄弟麼?”程尚懲罰性的搖搖臀部,故意摩擦他胯間的某一處。
裴優苦笑,“這不一樣,即使是gay,涉及血緣方麵,亂lun這個詞所要承受的代價太大了,我們不可以。”
程尚嗬了一聲冷笑,“裴大少爺,你裝什麼?口口聲聲兄弟血緣道德倫綱,那麼那天在帝皇,你不是明知道我是你弟弟麼,那夜的糾纏算什麼?你當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你弟弟的身體裏進出呢?”
裴優麵如死灰。
程尚心頭一痛,低頭想要繼續吻他,自己的話是說的重了,可是裴優卻偏過頭,不讓他吻。
“你沒的選擇。”程尚伸手捏住裴優的下巴讓他正對自己,而後重重的吻了上去。
“夠了!”他猛然翻身,甩開程尚的束縛,站起身來很決絕的看著狼狽倒在沙發上的程尚,心裏揪痛。
程尚把腦袋埋在沙發裏,笑了起來,笑的都快岔氣兒了,而後漸漸變成嚎啕大哭,裴優心頭劇痛,彎腰過去摟住他的肩膀。
“你要我怎麼辦?到底要我怎麼辦才好?我承認我在意我們的兄弟血緣關係,不然當時我也不會說出以後不會再愛你了這種話,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也做不到不愛你,永遠不可能在一起這句話真的快把我撕碎了,我寧願背負道德的譴責我也不要失去你,不然我的一生,沒有你的一生,我要怎麼活?你知道你走掉的這一年裏,我每天都是怎麼過的麼,我一個人麵對沒有你的黑夜,空蕩蕩的房間……優,你告訴我,我怎麼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