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去公寓,程尚飄飄蕩蕩,像個野鬼,即使外麵冬日的陽光那麼豔麗,他卻一陣陣脊背發寒,該去哪呢?去哪好?對了,小夕,我的孩子,我還有孩子,回老宅。
進門後第一個看到的就是立在門口像一尊魔神的黑影居高臨下的將陰影包裹過來,程尚心下一陣恐懼,轉身就想逃,卻被那人一把製住。
“你昨天去了哪裏?”他的手指像釘子一樣釘在程尚的骨頭上。“說。”
程尚顯得很虛弱,眼前一陣陣發黑,“哥,我冷,難受,放開我,放開我……”
“你昨天去了淩澈那裏!”裴優的眼睛快要變成血紅色,手機視頻裏淩澈發給他的那段錄像如一個野獸,將他的理智一點點吞噬,他怎麼能誰都可以?如果隻是韓零,他雖然難過也能忍受,可為什麼要是淩澈?“怎麼,nong你雙麼?”
這種提醒又讓昨夜的不堪入目浮上腦海,胃裏一陣惡心,程尚甩開裴優的手,就真個兒的彎腰吐了起來,隻是幹嘔了半天除了嘴角拉下的一些絲狀口水便什麼也吐不出來,幹咳幾聲後,他蒼白著臉抬頭看裴優,笑成一個邪魅的弧度輕輕道,“爽。”
一個耳光使了十二分的力氣抽在他的臉上,將他抽翻在地。
如果不能緊握我的手,那麼放任我墮入黑暗亂流……
“打你也打了,出去吧,我要睡了,我不舒服。”程尚爬了起來,冷漠的看著他。
“淩澈沒把你伺候舒服?我再來次?”
“明天吧,我不舒服,現在我澡都沒洗,後麵很痛,也很髒,估計慘不忍睹吧,怕影響你食欲。”程尚無力的閉上眼睛。
“嗬,你也知道自己髒?既然後麵那麼髒,那就用前麵吧!”
程尚圓睜著眸子,映入眼中的男人漸漸陌生起來。
眼淚奪眶而出……
“不許哭!”男人越發凶狠起來。
喉嚨的不適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並伴隨著陣陣幹嘔。
不!十八層地獄太淺了,挖個十九層把自己關進去可好?
痛……
撕心裂肺……
得到間隙,程尚劇烈的咳嗽著躲開裴優,“優……”
“不要叫我的名字!”
嘴巴再次被腥熱堵住,連帶喉嚨都被貫穿。
“饒……饒了我,放了我……哥……哥,求求你,饒了我……”
“都這樣了,還不能忘記我是你哥?”
“不要……”程尚捂住脖子劇烈的咳嗽,心髒抽痛起來,快要停止呼吸。
不能休克……
罷了,這樣死了也好……
不……還不能死……不能,還有好多事要處理……
顫抖著去抓地上自己的外套,手卻被狠狠踩在腳下,“想穿衣服離開?別做夢了!等我好了你再滾。”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程尚拚著手麵被鞋底刮下一層皮,他竟還是甩開了裴優的腳,流著血的手,將外套抓在了懷裏,顫抖著將一瓶藥掏了出來,打開蓋子卻將藥撒了一地,顫顫巍巍的胡亂撿起幾顆塞進嘴裏幹涸的咽下,才靠著淩亂的床漸漸平息那顆快要裂開的心髒……
施暴的男人愣住,最後彎腰撿起地上的瓶子,看了上麵的說明,滿臉的不能相信混著太多不時變換的表情,程尚沒有形容也沒有看,一臉的冰冷和無所謂,待到恢複了些,他開始在呆愣的男人麵前去衣櫃裏取出一套衣服慢慢給自己穿上。
“你……”
“不要和我道歉,因為,我不可能原諒你。”
“我送你去醫院。”
繞過他的手,程尚麵色慘白的走進一間洗手間開始不停的刷牙漱口。
裴優跟了進來,從身後將人緊緊擁入懷中,“我送你去醫院。”
“放開我!”
為什麼病了不和我說?”他在發抖。
窩在這個懷裏,聽著熟悉的心跳,程尚在想,自己該是有多麼貪戀這個懷抱呢,所以即便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也心甘情願。
“不要憐憫我,哥,我累了,放開我。”
“不放,以後你都別想再從我這裏逃開。”
“我從來都沒有要逃,一直是你在推開我,我追你的腳步已經太累了。”
“不會了,我……”
“可是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愛你了,再也不會愛你了,那顆愛你的心,沒了,現在這顆,病了,我走了,哥。”
掙脫他的雙手,程尚轉身離開,留下呆在原地看著自己雙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人……
電話已經聯係不上朱辰了,打電話給淩澈,對方告訴自己他把和自己那個的視頻發給了朱辰。
看著漆黑沒有一顆星的夜,程尚笑了起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最後收斂起笑容,直直的站在那裏許久許久。
最後竟然是歐陽晨碩出現在自己麵前,紗布被一層層仔細小心的包裹在手上,那層皮褪下後的傷口觸目驚心,那麼醜與恐怖,看到了吧,我們人就是包裹著一張皮,沒有這層偽裝,裏麵的血肉是那麼恐怖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