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雙手在龍袍裏緊握成拳,目光死死的盯著執著蹲身行禮的齊珞,心中很是憋氣,可隻要一想到她剛剛在俸先殿教育弘曆的話,卻又覺得暖洋洋的,尤其是那句很早之前就心生敬意,引得胤禛想起未成婚時同齊珞的幾次相遇。
“起來吧,朕...”胤禛看著齊珞的臉色不好,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從衣袖中能覺察到不同往日的熱度,眼底的關切一閃而過,有些薄繭的大手想要放到她的額頭,齊珞側頭躲過,甚至輕甩開胤禛的攙扶,低頭平淡無常的說道“皇上,這不合規矩,臣妾現在已然想通,想要得千古傳誦的長孫皇後一分風韻,以前的種種任性,那是皇上您大度不計較,此後臣妾萬不會如此。”
“你...你何時這般聽話?”胤禛見她到往日靈動的眼眸如枯井一般,仿佛一拳擊打在他的胸口,尤其是細看齊珞的臉色,雖然恭敬的垂著頭,但病怏怏的樣子,讓胤禛也顧不得生氣,隻餘下心疼擔憂。
“你這是要回蓬萊鳳台?”齊珞輕輕的嗯了一聲,她覺得頭發沉,渾身上下一絲力氣都用不出來,若不是在胤禛麵前,她恐怕早就靠著別人才能站立,死死咬了嘴唇,平緩的說道“臣妾不耽擱皇上去俸先殿,臣妾會安靜本分的待在蓬萊鳳台,精讀女戒女則,請皇上放心。”
再次俯身行禮,齊珞仿佛沒有瞧見胤禛發黑的臉色,輕移腳步,挺直腰身,暗自給自己鼓勁,怎麼都不能在他麵前低頭,自己並沒有說錯,文字獄,確實磨滅了讀書人的傲骨,雖然他們的心機並不純,但心底也有個聲音,在小聲的為雍正辯護,時代的局限性,你不能指望一個少數民族統治的封建帝王明白這些,若你不是穿越適口而來,興許也不會懂。
胤禛聽見齊珞說精讀女戒女則,滿腔的悔意終於壓製不住,他怎麼會要大度死板的皇後?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若是此時沒有留下齊珞,恐怕她就真的會遠離,聽見李德全提著的竹籃子裏小狗發出的嗚嗚聲,猛然轉身,吩咐道“準備禦輦。”
李德全應了一聲,胤禛快步的追上齊珞,從背後抱住她,在她耳邊低嚀道“齊珞,你休想逃開朕...當時隻是氣話,長孫皇後並不適合朕。”
不顧齊珞的掙紮,硬是打橫抱起她,齊珞滿腹的委屈,並不向以前那樣,而是死命的踢腿,眼底晶瑩的淚水滾動流淌著,暗啞著嗓音“放開...放開...臣妾要回去讀女戒女則,要回去...讀女戒...”
每說一聲女戒女則,胤禛的心就不由得痛上一分,雖然那是女子必讀的書籍,可他卻偏偏不想讓齊珞讀得通徹,甚至看都不看最好,任由齊珞拳頭落在身上,輕聲說道“皇後,朕不會再說那日的話。”
“皇上,禦輦已經準備妥當。”李德全遠遠的低頭回稟,胤禛抱著齊珞坐上禦輦,開口吩咐“回勤政殿。”
外麵的人應了一聲,平緩的抬起禦輦,李德全並沒有跟上,而是將俸先殿外的內侍宮女聚集在一處,語氣嚴厲的說道“你們都已經是宮中老人,我也就不多言了,隻要明白宮中的規矩,知曉主子們的心意,就不會犯錯,是不是這個理?今日之事...”
“奴才什麼都沒見到。”內侍宮女連連應道,事關帝後他們又怎麼敢妄言?李德全滿意點頭,開口道“你們在俸先殿也是不易,皇後娘娘憐你們辛苦,加賞你們每人五兩銀子。”
“謝皇後娘娘恩典。”眾人向著禦輦遠去的方向叩首,李德全才放心的離開,雖然皇後將在圓明園伺候的宮女內侍都調教一遍,但難免有人暗生心思,還是早做安排的好,暗自算了算人數,李德全心中苦笑,這筆賞銀就得自己出了,好在並不多,也負擔的起,隻是求皇上皇後不要在折騰了,晌午時,皇上知道皇後沒有遣人來送午膳,那身上的怒氣,李德全想想還覺得心驚。
禦輦內,齊珞見隻是胤禛一個,更是無所顧忌,死命的掙脫,但卻被胤禛越擁越緊,男女力量的詫異此時顯現出來,再加上齊珞虛弱的身子,怎麼能硬抗得過胤禛?
“皇上,您到底想要臣妾如何?您如何才能滿意?”胤禛緩緩閉上眼,輕聲說道“齊珞,朕也不清楚,隻是知曉無論如何,朕都不會放手,絕不會放手。”
“勤政殿?那不是皇後應該去的地方。”齊珞反駁,眼睛轉動一下,正經八百的說道“按女戒來說...”胤禛咬住了她的耳朵,輕哼道“既然如此聽朕的話,那你就記好了,朕再說一遍,女戒女則都給朕扔掉,不許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