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就是魏忠賢?(2 / 2)

眾人走後,李進忠仍待在原地,神色失落,欲言不止。朱由校便問道:“大伴可是有事?”

李進忠跪下道:“回稟皇爺,奴婢年老,沒照料好皇爺,特請辭去為先帝守靈。”

李進忠見朱由校培養幾個宦官,誤認為朱由校對自己不滿,想換人伺候,於是知趣地提出了請辭。

朱由校略一作想,便知了他的心思。

朱由校氣笑道:“你這狗奴,妄測朕的心思,你以為朕要換了你還是怎地?這幾人朕另有用處,你朕後頭也有重用,好好辦差便是。”

“皇爺……”李進忠跪地上哭了起來,“奴婢萬死,皇爺對奴婢的好,奴婢萬死也不能報答一二。”

“都說了別老跟朕來這套。”

不知是否是他職業病犯了,最看不得別人情深意切的姿態。總感覺是在演戲。

“奴婢這是高興的,一時忍不住。”李進忠啼了會兒,又支支吾吾道:“奴婢還想向皇爺稟告件小事。”

“說。”

“奴婢本家姓魏,入宮後改姓李,如今想改回本名,還請皇爺恩準。”

“你本家姓魏?”朱由校心裏一驚,詢問道:“可是叫魏忠賢?”

魏進忠忙扣頭謝恩。

“奴婢……奴婢謝皇爺賜名,謝皇爺賜名。”

朱由校玩味看著他,合著你就是魏忠賢?

朱由校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朱毅,雖說才來大明朝幾日,但經曆了如此多的事,他也慢慢看清楚了,大明的這幫大臣,沒一個是真心向著自己的。

都是些貪婪自私之輩,他如今無人可用,唯有借內廷之力,才能與外廷的那幫大臣對弈,否則便隻能當一個傀儡皇帝。

“賜你名忠賢,望你忠貞賢良,輔佐朕中興大明。”

“奴婢必不負皇爺所望。”

“但醜話先說在前頭,朕讓你碰的事你才能碰,若沒有朕允許,你借著朕的名頭胡作非為,趁早洗幹淨脖子等著。”

朱由校嚴厲道,“你一閹人,貪財在所難免,但凡事有個度,不可貪得無厭。”

魏忠賢渾身顫抖,還以為自己收受他人錢財之事已被發現,出了一身冷汗。連連磕頭,求饒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大伴,你是朕的家奴,在外頭代表著朕的體麵,做事之前最好琢磨清楚,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朕雖仁厚,眼裏卻揉不得沙子,你與文官注定不是一路人,你隻能利用他們,而不能信他們,甚至與他們同流合汙,今日的話你回去好好想想。”

話外之意,是敲打魏忠賢不能與文官走得太近。

“奴婢謝皇爺教導,奴婢愚昧,盡做些惹皇爺不高興的事,還請皇爺責罰。”

“責罰之事暫且記著,你先去替朕辦件事。”朱由校道,“盧受此人你平日可有接觸。”

盧受此時是掌印太監,兼管東廠,王安隻是執筆太監。

按理來說,應是盧受為大,事實上卻是王安勢大,盧受聽其指使,可見萬曆、泰昌帝對王安之恩隆。

“盧公公文采風流,談笑兼文人騷客,哪會結交奴婢這等人呐。”

朱由校對他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沉吟道:“你去找個文官,讓他彈劾盧受、王安與萬曆時的梃擊案有關,這事可能辦?”

梃擊案早已結案,眾人也知此事不能牽扯太深,隨便抓了幾人便草草歸案。

明眼人都知道這事和朱常洛一黨脫不了幹係,自導自演的概率很大,自梃擊案後,朱常洛太子之位穩固,再無易儲之憂。

且此案疑點重重,與宮裏也脫不了幹係。此時新帝即位犯案,把這屎盆子扣在盧受、王安頭上也不無不可。

要怪便怪他們失去了朱由校的信任。在政*治鬥爭中,站錯隊本身便是一種罪。

“奴婢這就去辦。”魏忠賢激動道,他也知道扳倒了盧受、王安對他意味著什麼。

“等等,事成之前萬事小心,莫要走漏了風聲。”

“奴婢拿性命擔保。”

“嗯,去吧。”

魏忠賢走後,朱由校神色凝重地看著擋在眼前的赤紅宮牆。默念道:待王安盧受事了,方從哲啊方從哲,你願當嚴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