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審訊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隻剩唐小林輕微的抽泣聲。
“探長，您剛剛……說什麼？”男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謝世襄看不下去，招招手讓一旁的巡捕遞了塊手帕上去。
“你理應是死刑的，但本探長念在你孝心可嘉，所以將你降為了無期徒刑。”謝世襄又擺起他那副臭屁的模樣，一臉為自己而驕傲的神情。
“真的嗎？”唐小林聲音顫抖著。
“當然是真的，”謝世襄看了他一眼，“所以這幾年在裏麵，好好表現，爭取減刑，早點出來，重新做人。”
巡捕房，探長辦公室。
謝世襄掐著點，眼看著還有半個鍾頭就到飯點，趕緊給莊如絮打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四聲，被接了起來。
謝世襄心裏暗喜，她在家，那是不是就說明她現在沒什麼事？
“哪位？”女人嫵媚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
謝世襄將話筒拿遠了些，先清了清嗓，然後再使出他自認為的最有男人味的聲音：“莊小姐，是我，謝世襄。”
莊如絮似乎是才睡醒，聽筒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穿外衣：“嗯，謝探長，案子不是結了嗎，找我有什麼事？”
“沒想到莊小姐消息還挺靈通，中午剛結的案，下午莊小姐就知道了。”
莊如絮輕笑了聲：“過獎。”
謝世襄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他似乎已經想象出電話那頭，女人掩唇輕笑的嬌俏模樣。
“其實冒昧打擾莊小姐也沒什麼事，就是今天結案，莊小姐曾經作為嫌疑人，這段時間免不了擔驚受怕的，所以…”
話都到嘴邊了，也鋪墊好了，結果他慫了，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來。
“所以謝探長是想約我共進晚餐？”莊如絮幫他把他沒說完的話補全了。
“可以嗎？”
他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直白，不過他喜歡。
“of course。”
半小時之後，薩德路的法餐廳。
這是莊如絮常來的餐廳。
“這家餐廳的牛排非常不錯，嚐嚐。”謝世襄將盤中牛排切成小塊，端到莊如絮麵前。
莊如絮的打扮速度是令他震驚的。
從掛斷電話到他開車去她家樓下接她，中間不過二十分鍾，她換了一身白色的毛呢長裙，化了精致的妝容，將長發半紮起，用珍珠發夾夾在腦後，甚至還卷了發尾。
在車上時，謝世襄忍不住問道：“你們女人的打扮速度都如此驚人嗎？”
莊如絮正在對著側視鏡補口紅，聞言轉過頭，看向他，淡淡道：“看來謝探長這副駕駛上坐過的女人可不少。”
謝世襄語塞。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多謝。”莊如絮拿起叉子，叉起一塊牛排放入口中。
是她喜歡的七分熟，肉質鮮嫩，黑椒汁味道剛好。
她將口中牛排咽下，抬眸看向桌對麵正在開紅酒的男人：“沒想到謝探長口味與我竟如此契合。”
謝世襄將瓶塞放在一旁，在莊如絮杯中倒上一些：“是嗎？那可真巧。”
說罷，抬手指了指她麵前的紅酒：“82年的lafite，嚐嚐。”
莊如絮眸中閃過一喜，接著又很快淡下去，女人漂亮的眼眸停在他空蕩蕩的酒杯上：“你不喝？這可是個好年份。”
謝世襄搖頭：“一會兒還要送你回家，不喝了。”
“行，”莊如絮應地輕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那下次，一起喝。”
翌日。
沈瑤歡和謝清菡已經被他吵了一早上了。
“你們知道嗎，她昨天約我下次一起喝酒！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她主動約我！”
謝世襄坐在角落裏的桌子旁大呼小叫，沈瑤歡沒空理他，正招待著來往的客人，謝清菡走過來，往男人嘴裏塞了一塊紅豆糕。
“哥，你消停會兒吧，從我們八點開門開始，到現在上午十點鍾，你已經嚎了兩個小時了。”謝清菡堵完他的嘴，坐回櫃台後麵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