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統共二三千字,因是神識為筆,玉簡為紙,思維所至,文字便行雲流水地出現在了玉簡裏。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幾分鍾而已。
陳玄靈抬手將玉簡拋給江淵,“好了。”
江淵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跟陳玄靈廢話了。
他盤膝坐下,認真研讀功法。
因他沒有得到傳承,不像陳玄靈那般有開掛的輔助玩意兒,他得自己理解,再自己按照功法上描述的行功路線修煉。
但……“你寫的是什麼缺胳膊少腿的玩意兒,你們玄爻派的啟蒙教育真是不大行!”
陳玄靈無辜,非常無辜,“是你說按照我的喜好來的啊,你現在又發什麼脾氣?”
她的習慣,她的喜好,就是用簡體字書寫,怪她咯?她上輩子用了二十幾年,用順手了。
江淵忽然埋頭在膝蓋間,肩膀聳動起來。
陳玄靈以為他哭了,剛想道個歉,服個軟,卻聽見這人笑了起來,還越笑越大聲,笑著笑著他就變成了一隻雪狐。
雪狐小白瞪了陳玄靈一眼,背過身,不看她。
陳玄靈:“……”
這人怕不是真被氣瘋了吧?
哪有人氣著氣著變雪狐的啊?
她伸手戳戳雪狐,“喂。”
雪狐抖抖肩,往前走了一步,重新坐下,還是不看陳玄靈。
陳玄靈往前走了一步,又戳了戳雪狐,“喂,真氣了啊?但這就是我的習慣啊,你們平常用的那些字兒,我認識,可我寫不出來,我提筆就忘記是怎麼寫的,你不能怪我啊。”
雪狐扭頭,那眼神活像在問“你是不是傻”了。
陳玄靈一伸手,拎著雪狐的後領,將雪狐抱入懷中,“呼嚕呼嚕毛,氣不著。”
她摸了好幾下後,手忽然一僵,她想起個事兒,雪狐其實是個男人變的,她把個男人抱進了懷裏,還對個男人上下其手。
她:“……”
看到絨毛動物就想擼一擼,到底什麼毛病?!
雪狐脖子一伸,下巴輕輕放在陳玄靈胳膊上,舒服地眯了眯眼。
“你不要拿這事跟我開玩笑,這關係到我報殺父殺母之仇,我很重視,一刻也不敢忘。”
陳玄靈摸摸他的腦袋,“殺江涁是吧?算我一個啊。”
雪狐扭頭盯著陳玄靈,“我是該表揚你勇氣可嘉,還是該罵你腦子有坑呢?你一個築基修士,怎麼敢說出要殺元嬰魔尊這種話的。”他裂開嘴,伸出爪子摸了摸牙,“我的大牙都快被你笑掉了。”
陳玄靈心裏的一點點愧疚,一點點心疼,頓時煙消雲散。
就江淵這樣的人,再倒黴一萬倍也不值得同情啊。
真煩人。
她手一鬆,嫌棄地丟開了雪狐。
江淵被摔得一愣,回過神就對著陳玄靈呲牙,“你這個女人,絲毫同情心也無,我看將來哪個男人敢要你。”
陳玄靈想起了寧逸的臉,頓時有了底氣,“就算我被全天下人嫌棄,有個人也會收留我。”
不過收留的前提恐怕是自廢修為,哎。
江淵那張狐狸臉生動地錯愕了一下,“到底是哪位英雄,膽魄如斯大。若有機會,你一定要為我引薦一下,我要問問他,他為什麼如此想不開,竟看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