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正好(上)(1 / 2)

“大……大……大……”

風平浪靜了,房門這時被人推開,伴隨著一個顫巍巍似驚似恐又似擔憂的結巴聲,小心翼翼走進來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老頭,他穿著一身仆從裝束,趁著進門的檔口掃眼打量了一下房間,堆滿名為慈祥皺紋的一張老臉本就已經鴻溝縱橫,當看清楚了房間裏暴風襲擊過後的慘樣,頓時臉上堆疊能夾死蒼蠅的皺紋都能夾死一頭大象去,仿佛心頭肉都被剜去了一塊。

“大大大大你妹!”

正獨自一個人品味著淒楚,傷春悲秋的上癮,意正濃時完全沉浸其中的李鬱像個睡夢之中被人踩了尾巴的野貓,躥火龍似得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正在氣頭上的李鬱也不管什麼尊老愛幼的美德傳統了,衝著一臉能能苦出汁來疼下淚來的老仆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誰讓你進來了!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誰!女孩家的房間是你能隨便亂進的嗎!你還有沒有點羞恥心了,為老不尊也給我有個限度啊!偷窺也給我專業一點好不好啊混蛋死老頭!你眼瞎了還是眼瞎了,大!大?大你個西瓜頭,沒瞧見你爺爺我是飛機場嗎,你故意嘲笑我是不是!老家夥,今天老娘我跟你拚了——”

已經氣瘋了的李鬱說話開始顛三倒四不知所以的思維完全混亂了,先是開頭違心的假借女兒身說人家老頭的不是,到最後卻是滿嘴爺爺老娘的,已經完全沒了套路,隻剩下一股鑽心的邪火熊熊在燃燒。

其實,她現在隻是想找點什麼東西發泄,用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祈禱這該死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好似平日裏那綿綿無邊的桃色,一覺醒來了無痕跡,除了又不知道為此犧牲了多少個自己的孩子以外再無其他。

李鬱木無表情的癱著一張淚痕處處的精致小臉,一埋頭一躬身子,好似一頭忽然闖進了西班牙鬥牛場的小牛犢,不怕老虎不怕死,一往無回的衝向前去,向著被她一通狗血噴頭的痛罵罵的愕然在當場的老人家。

“咚~”的一聲悶響,李大小姐以蚍蜉撼樹怒浪觸礁之勢著著實實的撞在了老人家胸膛上,然後人家老頭不痛不癢好像是被蚊子衝鋒了一下的河馬,該怎麼敦實的站著還是怎麼敦實的站著,嬌弱纖纖的李大少爺卻如同折斷羽翼的鴻雁一般好不哀婉的一聲“哎喲~”的痛呼,“噔噔噔……”連退四五步,一個屁股墩載了下去,該怎麼狼狽的坐下還是怎麼狼狽的坐下。

片刻之後,李小姐坐在地上,眼淚嘩啦嘩啦的泛濫了出來,她伸出抽搐的小手從PP正中豎著拽出來一根幾寸長的木棍,那是先前被她分屍了的凳子腿。

瞪著捏在顫抖的小手裏的這一根幾寸長板凳腿殘屍,李鬱淚眼婆娑哀怨如獨守空閨千萬載夜夜思君不見君,暮然回首後羿卻是女兒身的嫦娥,這一刻再牛X的肖邦也彈奏不出她心中的悲哀。

如果可以,她真的真的想祈禱上天,哪怕要用一生來兌換,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讓老天爺在這一刻讓她擁有扭曲自己表情的能力!

也許,這就是老天對她拋棄了尊老愛幼源遠流長的美德傳統的懲罰——現世報!

“老子……老娘~~~~”

李鬱在顫抖,她的聲音在戰栗,她死死瞪著手中那半節凳子腿。

“我兩輩子的雛菊啊,從沒打算過讓誰碰的——死老頭,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拚了,拚了……”

李鬱哭嚎的如喪考妣,拿著那根壞了她兩輩子雛菊的凶器亡命徒般手腳並用爬起來再次衝向了老人,卻還沒奔出兩步,花蕊裏傳來一股撕裂的劇痛,兩股一緊,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一個惡狗樸屎就像地麵趴去,猶如在煎鍋裏麵翻起繼而落下的煎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