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骨骼驚奇,他日必為一國國主!”
驚喜、恐慌之間,李淵不敢大意。自古無情帝王家,若是被楊堅視為奪國之人,怕是自家要遭大厄,急切間,李淵不由得動了些心思。
“木子為李……”
“造反必有軍……”
“朝中和城有關的人似乎沒有,那若是通字……”
在侍者的引導之下,李渾漸漸的出現在楊堅的腦子裏。
“李渾姓李,名中帶水,而且被封郕國公……不過此人已然老邁,而且從沒有帶過兵,似乎不太可能……”
“陛下,會不會是兒孫輩……”淺嚐即止,侍者沒有多說,而楊堅卻開始揣測開來。
“李渾可有兒子?”
“聽說李渾有二子,長子早亡,次子尚幼,被稱為李洪兒……”侍者沒有說,李渾的長子是在渡江伐陳時戰死的,是大隋的忠勇之士。
“洪,洪水的洪?”得到了侍者的確認,楊堅眼睛眯了起來,這似乎和自己的夢完全對上了。
自己打下的萬裏江山隻能姓楊,決不能留下絲毫危機。楊堅心中暗下決心。
郕國公府,算得上高門宅院,隻不過顯得破舊了幾分。原是這李渾久讀聖賢書,骨子裏有股子正氣,向來不趨炎附勢,隻領著國公俸祿,家境隻能說過得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郕國公李渾忠貞剛正,直言敢諫,素有諍名,特賞金百錠,銀千兩,錦綢百緞……欽哉。”
“謝恩吧,郕國公!”
在宣旨太監的提醒下,李渾才醒悟過來,急忙叩頭謝恩。
“公公,陛下這是何意?”
微眯著眼睛,宣旨太監尖著聲音道“宮中密詔,郕國公次子李洪生辰不佳,有礙於大隋國運,特令郕國公……溺子。”
似乎從牙縫裏傳出的聲音,尖銳直刺人心,讓李渾渾身冰涼,剛剛的絲絲喜意瞬間消散,愣愣的看著宣旨太監,一臉的不敢置信。
“洪兒年僅三歲,尚未啟蒙,怎麼會有礙大隋國運,公公是不是弄錯了?”
冷笑一聲,宣旨太監冷聲道“雜家是要回去複旨的,若是撒謊,腦袋都要保不住了,你說會不會弄錯?”
晴天霹靂從天而降,李渾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他長子戰死沙場,家中獨留這一個根苗,自己年過半百,已經沒了生育可能,若是獨子再死了,李家就真的絕嗣了。
“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郕國公累受皇恩,飽讀詩書,應該不會犯傻吧!”
“雜家出發時,可是被陛下特批了五十名驍果,若是郕國公不許,雜家可就親自動手了!”
“君令臣死……這不是要臣死,是要我李家絕嗣啊!”李渾一臉悲痛,哀聲嘶吼。
宣旨太監冷笑連連。
恍惚了盞茶功夫,就在宣旨太監就要忍耐不住的時候,李渾終於動了。
麵目呆滯的李渾腦袋裏全是“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毒言,這種駁絕儒家的話,如果換個人說,李渾定然唾他一臉,可從宣旨太監口中傳出,意義就不一樣了,這幾乎代表這皇帝的聖令,無法反駁。”
“爹爹,你要帶我去哪兒?”一臉天真的李洪抓著李渾的胡須問道。
讓他奇怪的是,今天的爹爹沒有像往常一樣逗他,隻是繃著臉朝院子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