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虹霓關(1 / 2)

秋風拂過,二賢莊正門外的那顆槐樹落了一地的枯葉,一股淡淡的蕭瑟感,立時升騰起來。

孤獨的馬車擺在路上,一男一女兩個道童坐在車架上無聊的晃著小腿,健壯的駑馬打了個響鼻,鐵蹄踢打著青石地麵,發出“鏗鏘”之聲。

單雄忠拉著癲道人的手,一臉的不舍。

“仙師,可是二賢莊招待不周,才住了六七日,您就要離去。”

本來“仙師”的稱號隻是傳播於二賢莊的莊丁仆役中間,可自從癲道人一粒藥丸解決了單雄忠的腚下之疾,單雄忠就直接拜服了,每日問候的時候,直接稱呼為仙師。

癲道人一臉慚然,說道“這些日子,勞煩兩位莊主費心,還讓二賢莊折費,老道心中實在慚愧。”

“至於這仙師稱呼,更是莊人謬傳,以後萬不可再提。”

單雄忠剛剛收到西路綠林兄弟的情報,知曉了少華山的所有事情,再加上那日冉道人的隻言片語,單雄忠早把癲道人當做陸地神仙了,那裏會改變稱呼。

“仙師於單家有扶救大恩,便是二賢莊傾家蕩產也是應當的,更何況區區幾千文,實在是不值一提。”

從來都是別人欠他的,這次承了二賢莊這般照顧,癲道人心中有些不順。

“唉”歎了口氣,癲道人從袖中取出一枚三寸玉劍,道“老道慚愧,現在身上的銀錢都是兩位莊主贈予,一時也沒有什麼可以彌補的。老道厚顏,便送大莊主一枚玉劍,以後若得空閑,上得太行武當山,真武觀無應不允。”

單雄忠暗暗心動,他也曾聽聞過真武觀的玉劍,這似乎是真武觀的信物,在觀中代表著不低的身份,至少不會比觀中管事低多少。

實際上,單雄忠所知依然不多,這玉劍與其他信物不同,在真武觀隻有觀主和癲道人身上才藏有幾枚,每一枚都代表著真武觀的承諾,或者說是癲道人和真武觀主的承諾。

有心接過玉劍,單雄忠又擔心這樣有些勢利,會傷了雙方的情義,一時間,單雄忠也不知道該怎麼裁決了。

站在單雄信身邊的是單盈盈,這丫頭自從那日偷入東跨院,折斷李弘的手臂之後,一直都不敢露麵。今日若不是單雄忠下令,她八成不會露頭。

單雄信看出了兄長的為難,這樣的情況,自己也不好插手,就用手臂輕碰一下單盈盈,示意她上前接過玉劍。想來一個以她的年紀,便是做出些魯莽的事情,癲道人也會視為無心之失。

“神仙爺爺,能把這個玉劍給我嘛?”

嗬嗬一笑,癲道人自然看到了單雄信的動作,不過他本是真心所為,便是對方動些心思,也談不上上去。

“玉劍予你!”把玉劍交到單盈盈手中,癲道人叮囑道“你會若得空閑,上我真武觀,持著玉劍可以直接到觀中找我,沒人會阻攔的。不過以後不要偷偷摸摸鑽我徒兒房間了,他的身子可都被你看光了。”

想到那日的所為,單盈盈羞赧,接過玉劍就直接躲到單雄忠身後去了。

“令妹玲瓏機智,而且一臉福相,將來定是富貴之人。”

予了補償,癲道人胸中輕暢。

“大莊主,承蒙收留,李弘感激不盡,若是有朝一日要赴長安,恐有一道生死劫,請慎重。”

馬車突然傳出的聲音,讓癲道人愣了一下神。

單雄忠倒是機警,誤以為這是癲道人的囑咐,急忙問道“小仙師何意?”

“祈望仁壽第一年,臨潼山中楂樹岡;若是心急歸家去,暗箭來襲奪命魂。”

留下了一句讖詩,李弘急忙催促華陽趕車離去,有些事情說破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特別是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便是直言告訴他了,也不見得有用。

經過深思之後,李弘才決定留下一句寓意很明顯的讖詩,現在是開皇十八年,距離改元仁壽還有兩年,隻要到時候第一句應驗了,單雄忠才可能重視後麵的,說不定真的能夠保他一命。

馬車繞過潞州城,直朝太行山而去。沒了冉道人一行,路上輕鬆了許多,再加上李弘的身子已經好轉了一些,不用一直泡在藥液裏,華陽、夏月都能擠到馬車裏了。所幸馬車裏的空間也大了,拉車的馬兒也還健壯,一行的速度快了許多。

“弘兒,你為什麼說單雄忠會有生死劫,還有那首讖詩到底是什麼意思?”念起拿到讖詩,癲道人總是覺得不對勁,單雄忠的運道他也能看出一些,可絕對沒有李弘說的那麼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