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們對段曆並不是很恭敬,沒太將他當回事。
於是段曆決定要和他好好溝通一下。
拿著中隊長給我配的鑰匙他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對黎城說:“你進來吧。”
“我不進去,有什麼話你就在這裏說就行了。”這廝還抬高語氣。
說罷這廝居然仰起下顎得意洋洋地環顧一周,這時候周圍不知不覺中慢慢聚起一批看熱鬧的各中隊留監犯人。
“我是新來的幹部,指導員、中隊長看你沒有出工,特意要我來喊你出工。”
“身體不舒服呢,不想出工。”
“我看我們還是到辦公室談談好嗎?”
段曆依然耐心地做他的工作。
終於他被段曆的誠意感動,答應到辦公室去,嘴裏還要賣個人情:“看你這麼客氣,談談就談談吧。”
小兒麻痹症似的全身搖晃走著超級海路跟段曆進了辦公室,“報告”自然被他理所當然地省略了。
段曆沒想到矛盾這麼快就被激發了,本來他想自己忍性好,慢慢地做思想工作終究會打動他的,可是黎城的囂張在隨後的幾秒鍾就迅速激怒了他,他終於忍無可忍了。
進了辦公室,段曆坐在一張椅子上,指著麵前一張小板凳:“請坐吧。”
他並不理會,徑自走向段曆對麵的指導員的辦公桌,往椅上一坐,身子往後靠,翹起二郎腿。
“起來,那是幹部的椅子。”
即使再不懂,段曆也知道這不止是是對他的挑戰,更是對“幹部”的挑釁。
“新口子哪來的這麼多名堂。”黎城不耐煩地嘀咕著。
未經大腦思索,段曆的怒火就迸發了出來。就為了那句“新口子”,就為了被一個勞改犯當麵鄙夷地稱為“新口子”。忍性再好,麵對尊嚴被踐踏,他無法回避。
“你給我站起來!”
這是他有生以來態度最嚴厲,聲音最響亮的一句話了。
那家夥冷不防也嚇了一跳,一蹦就起來了。
“先跟我出工去!”
“不去!”
他似乎回過神來了。
段曆就去拉他,還沒有挨著他的衣服他就殺豬般叫起來了:
“幹部打人了,幹部打人了。”
嚇得段曆手一縮。辦公室沒有關門,一群犯人無所忌諱地圍在門口看熱鬧,他馬上想起要他們說公道話:“你們看到的,我沒有打人。”
引來了一陣哄堂大笑。
他麵色如潮,無可奈何地萌生了退意,打算請指導員、中隊長來處理這事,畢竟他沒有經驗他們也不會責怪他。
“你先出辦公室,回頭再處理。”
黎城識破了他的緩兵之計,開始耍無奈了:
“那我不出去,要處理現在就處理。”
段曆顧不了那麼多了,上前就把他往外麵拖,那家夥還真有幾斤蠻力,好不容易快拖出辦公室,他卻一把抓住門框,死也不放手了。
“放手!”
“不放!打死我也不放!”
聽他這麼一說,段曆順手抓起門邊一個汽水瓶就高高舉起。
他脖子青筋直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不打死我你是我崽!”
當時那個恨啊,全身都直哆嗦,恨不得就那麼一下子讓他閉住那張臭嘴。
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段曆還是在無限憤怒中控製了自己。
手中的瓶子還是高高舉起。
一時陷入了僵局。
最後他還是將瓶子放了下來,將黎城的手鬆開,自己走出了辦公室向樓上急忙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