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想通了就和段隊長說一聲,以後你就在段隊長手下做事了。”
什麼?將這樣的刺頭給我?那我豈不是也變成後娘養的啦?
還沒容段曆提出反對意見,指導員將銬子鑰匙丟給了他,頭也不回就走了。
段曆隻有苦笑著望著中隊長,中隊長聳聳肩,兩手一攤,愛莫能助的樣子。
“做人總要有點正義感吧?不要善惡美醜不分吧?”
和中隊長並排走到幾十米開外一顆梧桐樹下,將凳子選了一塊樹蔭處放好,他就開叫了。由於中隊長性格隨和,平常交道也比較多,所以和他說話也就沒大沒小很隨便了。
這不是故意給我出難題讓我難堪嗎?是不是指導員公報私仇啊?段曆心裏嘀咕著。但他沒敢說出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這點分寸他再不濟還是有的。自從上次李術橋的事後,指導員對他一直是不冷不淡的,到底對他有沒有意見憑他的社會經驗他也琢磨不出。
“那你認為應該將他放在哪個分隊才能體現出公平和正義呢?”
中隊長並不正麵回答他的話,反倒反問起他來。
“這、這……”這個問題確實難以回答,可段曆又不甘心這麼快就理屈詞窮了,便強詞奪理,“至少我還是新幹部,工作經驗沒有老同誌豐富這總是事實吧?”
“事實?我們知道的事實就是你霸得蠻,不怕後果。連指導員的死貼(關係特別親近)你都敢撤,還有什麼事情會讓你為難的。”
中隊長不陰不陽地將著他的軍。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病,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說的這番話使段曆臉上一陣發燒,便很不好意思地摳著腦袋傻笑著。
“你還曉得不好意思噢。”說到這裏,中隊長把椅子轉了過來,反著坐了,將兩手重疊放在椅子靠背上墊著下巴繼續調侃他,“你不是說不把他們幾個撤了,大不了你就要求調個隊,現在湯司令沒讓李術橋擔幾天的土又安排他當上了內值班員怎麼沒有看見你要求調隊呢?”
突然中隊長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對他說:“我看你人也還投緣,一些話我就直說了。良藥苦口,你認為我是好意還是惡意自己去體會。”
和他在一起一直就是嘻嘻哈哈慣了,突然這麼認真段曆一時半會很難適應,他臉上的皮膚頓時變得僵僵地慌忙表態:“有什麼事情您就直說,我太不懂事了,當然需要領導提出寶貴意見。”
“領導不領導的我們就不說了,講實在的,我從沒將自己當過什麼領導看,我把兄弟們都做哥們看待。”張然接過段曆遞過去的煙,點燃後繼續說,“社會經驗不足這些借口不能永遠當作自己的擋箭牌,通過這段時間的交往我發現感情用事是你最大的缺點,有的時候這是會致命的。”
“湯司令這人城府太深,至於他對你有沒有意見我倒是不敢肯定,但我肯定的一點就是他對你還是有些好感的。”
見段曆疑惑的神情,張然就細致地幫助他進行分析:“你想啊,會不會因為你的調隊而使我們中隊無法運轉下去?你的麵子要緊還是中隊一把手的麵子重要?湯司令真要計較的話,你調不調隊關他屁事,最後他還是尊重了你的意見把那幾個犯人撤了說明他並沒有將這件事很放在心裏。但我要告訴你,不是很原則的問題,李術橋那裏你就不要再來事了,另外以後有什麼事情多和我們商量,當眾再不要亂表態了免得到時意見不一致搞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他的一番話使段曆壓在心頭多日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另外他將楊中秋放到你分隊正是對你的信任,是對你能力的一種肯定,你也要動動腦筋想想辦法看怎樣製服他,他這種類型的犯人使用武力不一定能解決問題的。犯人要麼就不整,整就要整到位,今天如果他立住了不求饒的話,那影響麵會很廣泛的,恐怕你以後分隊的工作都不好開展。雖然是指導員處理的這事,但他已經表了態交給你就是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