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段曆睡得正香就被一陣亂糟糟的跑步聲給驚醒了。
盡管很不情願,但他還是不得不起床。犯人跑完步整理完內務他就要帶他們出工了。
憧憬中的那個巧遇豔鬼的chun夢並沒有發生,他決定一到工地上就以自己親身實踐現身說法徹底推翻隱藏在中隊幹部中那股封建迷信的浪潮。
之所以他們曾經有個那樣的夢,段曆估計因為以前有女屍埋在這裏的客觀存在對他們有了某種心理暗示作用,而他晚上實在是太累了,一夜無夢所以就沒有預期的效果。
想通了這一層,他也多少還是唏噓感慨了一番。
睡眼惺惺地站在值班室門口,隻見大隊四百多個犯人在監紀會易德成的帶領下圍著操場在跑步,而劉朝暉這變態狂則手持一根木棍意氣風發地站在操場中央,看哪個犯人跑慢了掉了隊伍便追上前對著其屁股就是一棍棒,嚇得被追打的犯人放肆跑。
還甭說,四百多人的隊伍一起跑步還真有點氣勢。易德成原地轉著圈小跑著一邊還喊著“一二一”口令,時不時還來一下“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犯人們也就跟著喊。雖說步子跑得稀糟的,可這番號喊得還氣勢磅礴驚天動地有模有樣的。
看見段曆站立在值班室門口,劉朝暉一路小跑就過來了。
段曆知道,他急於要找個人分享他成功的快樂。
這家夥是個天生的賊胚子,一晚上沒有睡,可精神賊好,除了眼睛裏布滿血絲外。
他故意神秘兮兮地問:“段哥,你猜昨晚上是什麼結局?”
靠,這還要猜,當我是三歲小孩?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也就注定了結果是怎樣的。段曆仰首望天不屑一顧。
見段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也覺得很沒趣。但賊胚子就是賊胚子,訕訕兩聲後他還是忍不住了,便眉飛色舞迫不及待地詳細敘述起來。
“我把他死狗一樣拖到籃球架下,真沉啊,這頭豬足足有一百八十斤,他媽的平常吃冤枉比老子還要吃得多,你沒看到他那遝厚實的票子,還不是敲詐其他犯人的,除了納貢孝敬各方麵神仙他居然還能餘出這麼多,嘖嘖,這小日子過得,可是老子幾年的工資收入。”
“他到底是狗還是豬?”生性嚴謹的段曆對他的描述前後矛盾很是耿耿於懷,便插了一句打斷了他的話。
劉朝暉愣了愣,回憶了半天也沒有弄明白段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便不耐煩地揮揮手:“管他是狗還是豬,你反正不把他當人看待就是了。”
“他這麼大肆敲詐勒索,難道沒有犯人向幹部告狀嗎?”
“向誰告?告了也白告,到時候會被整得更加慘,不但犯人整,幹部也這裏那裏變著法挑你的刺。那日子你想想看,誰敢冒那個險。”
哪有那麼黑暗?段曆斷定他是故弄玄虛。
見段曆一臉的不相信,劉朝暉就是這點好,很好為人師,便耐心地啟迪:“有很多事情你不能光看表麵現象,這中間存在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包劍之所以走得起,不僅僅因為他是沙洲人,更因為他心腸狠毒,壓得住其他犯人。而抬他罩他的大隊領導就是看中他這一點,一來可以維護穩定整體改造秩序,二來那領導每個月有幾倍於工資的收入來源,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