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僑纖白的手指絞緊衣角。
心亂如麻。
他有嗎?
在顧奕的質問下,林僑發覺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有”這個字。
青年的肩慢慢垮了下去。
他在無意識中淚流滿麵。
因為信仰崩塌了,對自己的認知也岌岌可危。
隨時可以墮落成人見人欺的糜豔貨色。
他沒有。
他活該遭遇這一切,誠然有外界的不可抗因素,但也在於他自己的軟弱可無可救藥。
林僑說不出話,如瓷烤的精致人偶般從心口處一點點碎裂開。
也許,也許這就是顧奕帶他來的原因。
讓他看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別再做那些自欺欺人的做作樣子,學會順從就好了。
林僑渾渾噩噩地想著。
“這當然不是我帶你來的原因。”男人的聲音喚醒他的神智。
林僑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問出了口。
視線重新聚焦。
顧奕平靜又淡然地望著他。
林僑濕紅的臉上露出一抹淒豔的笑,“那是為什麼?”
這種笑,他對著顧望露出過。
現在又對著顧奕重蹈覆轍。
兜兜轉轉,他覺得自己還是活在被從出租屋帶走的那天晚上。
陰影如山。
顧奕依舊平靜,但林僑卻能感覺到男人隱隱在生氣。
不是,他生氣什麼啊!
“因為你的一句話。”顧奕的視線落到胸針上。
林僑等待下文。
顧奕卻接著反問,“你想不想要離開我的決心?”
青年迷惘地皺眉。
“你不是覺得自己沒有嗎,我教你怎麼擁有,你要不要學。”顧奕又問。
林僑慢慢地出聲,“……你想要我反抗你,最後離開你?”
這,這說不通啊?
那他還強迫自己幹什麼?
“你就當是我有病吧,要不要。”顧奕湊近了些。
俊而妖異的麵孔攀爬上病態的蠱惑和引誘。
深邃的眸間映照出眼前迷茫的羔羊。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林僑心口像湧起岩漿一般的灼意,燙得他想要蜷縮起身體,小聲小聲地哀哀哭泣。
林僑身體痙攣了下,思緒像突破了迷霧,猛地回神,“……我要。”
顧奕想讓他說要。
“等你成為星星,自然不會再受我的引力。”男人說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林僑恍神,“這和我說的話有什麼關係?”
“自己回憶,”顧奕不肯再提示,“在此之前,你還是我的乖寶貝。”
“還有,我帶你來這裏就是簡單地帶未婚妻出席場合,沒有任何特殊理由。”
男人端起酒杯,嗓音裏有淡淡的委屈和不高興,“沒有白月光,沒有替身,沒有擋箭牌。”
“這種豐富的想象力下次不要用在我身上。”
“被你掰彎前後我都潔身自好,哪裏有這麼多花花腸子,我和顧望不一樣。”顧奕著重地強調。
林僑又麵紅耳赤起來,“你不要胡說!我根本,我根本沒有見過你!”
顧奕輕哼一聲。
男人仰了仰脖子,偏眸睨向林僑,整個人透出一股男狐狸精似的魅,緩緩勾起薄唇。
林僑慢慢僵住,眸子微瞪,“我,我見過你?”
不可能啊,他確定是在上大學後才偶爾見過一兩次。
“你對顧望一見鍾情的時候,是他在高三從霸淩者手裏救你。”
顧奕慵懶出聲,抬臂,將林僑摟入懷中,唇貼過去,“但是那晚陪你關在醫務室裏的,是我啊寶貝。”
“你瞧,你還是弄混了我們,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