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進來。”天王命令道,雖是女聲,話語中充滿威嚴。
陳龍帶著其它三位侍衛踉蹌著走進來,匍匐在地。天王看著匍匐腳下的四位高階侍衛,端足了上位者的威嚴做派,四人明顯受了傷,狼狽不堪:“陳龍,怎麼回事?”
陳龍回道:“我們四人領命去龍杆城,找到了劉不二家裏,遇到裏麵的埋伏,對方一襲黑衣,我們奮力抵抗時,鬼麵雙丐從後麵發起攻擊,我四人拚死抵抗,撿回一條命來。”
“鬼麵雙丐也出手了?”蝠衣天王反問道,得到了屬下的肯定回答後。笑了笑,溫言細語地囑咐四人下去療傷。陳龍等四位高階侍者高聲道謝,然後攙扶著下去了。蝠衣社天王在桌案一角拍了三下,背後崖壁上閃出一條通道,容得兩人通過。天王和侍者閃進通道中,石門又悄無聲息地關閉。
一進到密室,蝠衣社天王趙青芳便對著一個坐在椅子上的神秘人跪下行禮。即使坐在椅子上,也能看出那人身材魁梧,身體裹在黑色的披風中,戴著一頂黑色的兜帽,兜帽下麵是一個麵相猙獰的麵具。
“弟子拜見師父。”趙青芳低聲說道。
“起來吧。”神秘人聲音沙啞,仿佛風吹過玉米地,玉米葉子間摩擦出來的沙沙聲,讓人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師父,陳龍他們失手了。劉不二家裏有埋伏,鬼麵雙丐也出手了。”蝠衣天王說道。
神秘人對鬼麵雙丐的出手感到不可思議,說道:“雙丐夫婦這些年跟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現在投靠了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什麼來曆?”
蝠衣天王搖了搖頭,說道:“目前不知道他們的來曆,已經安排龍風暗中去調查了。”
神秘人點點頭,又囑咐道:“落龍川後麵的洞窟已經完工了,現在缺少工匠還不能開工。龍杆城的工匠似乎一夜間消失了。不過不打緊,我們從內地虜來的工匠在路上了,告誡他們務必小心。多派手下過去,化整為零,大部隊行動目標太大。”
蝠衣天王恭敬的答應下來。
神秘人又說道:“從各堂口召集些好手來,祝家莊的財富,一定要拿來。以前不動他,是因為離得太近,現在可以動手了。”
蝠衣天王說道:“師父,龍風打探到的消息說,劉不二有個兒子叫劉不言,最近從龍杆城跑出來了,聽說,黑衣人也在追緝他。”
神秘人點了點頭,收斂了眼中的精芒,思考了一會,說道:“先放一放這事情,最近你不要頻繁露麵。京裏傳來消息,龍杆城的範敬是皇城司的副都知,皇城司又派了兩批人馬過來,務必小心。”
蝠衣天王點點頭,說道:“如果不是怕暴露,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神秘人笑了笑,說道:“做事情要講究章法,不能意氣用事。我們現在人手有了,兵器弩箭不夠,製造弩箭是我們的首要任務。等總壇完工,大家都搬到總壇去,那邊布置周密,各種設施齊備,可攻可守,如果遭遇不測,也能夠迅速撤退到山中。這邊就做兵工廠,專門負責軍械生產。”
蝠衣天王恭敬聽著神秘人的教誨,說道:“師父,劉不二還抓不抓?龍杆城的工匠一夜之間全消失了。”
神秘人笑了笑,說道:“暗中調查吧。劉不二是造神機弩的行家裏手,但是一切以不暴露我們為前提。我最近要去西夏國,沒藏【讀:mo zang,四聲】王爺那邊動靜了。”
蝠衣天王驚訝的說道:“師父,您不是剛從那邊回來嗎?這次過去,什麼時候回來?”
神秘人用略顯憂鬱的眼神看著蝠衣天王:“清芳,蝠衣社就交給你了,跟師兄弟及各堂堂主處好關係,恩威並使。成大事業,人太重要了。特別是要培養衷心擁護你的人。我,隨時會回來,沒有個準頭。”
“弟子謹記師父教誨。”趙青芳跪下磕頭,說道:“我一定把蝠衣社經營好,等著師父回來。我買下了盤山鎮栳家客棧,屬於宋夏之間的緩衝帶,交通要地。幫師父傳遞消息和暫時落腳用。”
神秘人伸手把他攙扶起來,高興笑著說道:“徒兒,無需傷感,我會時不時的會來。我這次去西夏,也是為了趟開一條路,我們生產了弩箭,也可以賣出去。甚至鹽、茶鐵等官家專賣的物資,我們賣到西夏去,也能賺大錢。幹事情,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趙青芳對神秘人的觀點深以為然,鄭重答應下來。
第二天,黑衣並沒有如預想的那樣來襲擊大亨酒肆。三川鎮上也沒有任何異常事情發生,水麵上依舊小船、羊皮筏子來回穿梭。賣私鹽的小販在船上敲著棒子,噠噠的響。玉虛子一如既往的玩耍著他的拂塵,因為熟悉起來,不言好奇地看著拂塵的拂絲直起來又軟下去。小翠聽了葉三娘地吩咐,從附近的布店中扯了布,為不言拾掇了一身利落的衣服。
“道長,黑衣人還來嗎?”不言問道,他想著早點出去救人。
玉虛子看了看攏上樹梢的烏雲,說道:“今天晚上一定會來。”
不言半信半疑地看了看玉虛子,抬頭看了一下樹梢地烏雲,並沒有發現特別地征兆能夠喻示黑衣人會來。
“因為你小子是掃把星,所以走到哪都觸黴頭。”福十三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