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遍地是雞毛(2 / 3)

範長富答應著,正要退下去,仆人回報說:“祝家莊莊主祝穀安來訪。”

範敬給範長富遞了個眼色,範長富心領神會,笑眯眯地出去迎接。

“大管家,範大人在忙公務?”祝穀安笑著跟範長富打招呼,然後把油紙傘往外撤了一下,並排著跟範長富走。

“大人正在焦心屋頂漏雨呢,這些破房子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今年的雨水也太大了。祝莊主,今年是幾龍治水?”範長富拉開了話匣子,把要說的話一股腦的說出來。

“我跟大人提過幾次,由祝家莊來維修巡檢司的屋頂,大人怕別人閑話,總是不肯。讓範大人不要焦心,等雨停了,我就讓工匠過來整修,如果不好整修,把屋頂拆了換新的。”祝穀安隻說了派人修,沒有提誰出錢。然後接著雨大的話頭,繼續說道:“今年是一龍治水,主澇。”

範長富做了個恍然大悟的神情,示意祝穀安進屋。兩人謙讓了一下,哈哈大笑,然後並肩走了進去。彼此在心中把對方問候了一句:老狐狸。

祝穀安甩著一腳泥水進入大堂後,一眼就看見範敬就像一頭狗熊般撅著屁股,把地上的水盆搬來搬去。急忙說道:“哎吆,我的範大人,您老要注意身體啊。這些小活,讓下人幹就好了,大人怎麼親自上手了。”

範敬聞言站起來,在衣服上撲打了一下手,說道:“下人們忙了一天了,正在用晚膳。這不是什麼重活,順便活動一下身體,老天爺善解人意,也是怕我們久坐出問題。”

祝穀安大笑,說道:“隻要大人不把我的那些工匠趕出去,我明天就給你修好了。”

“可不敢再勞駕祝莊主,已經幫了我巡檢司很多忙了。”範敬看著祝穀安,嘴上說著,腦子裏轉著圈。

祝穀安沒按照範敬的話題發揮,直接說道:“翠華樓新換了廚子,霸王別姬做的是一絕。我來的路上定了一桌,一會送到。我陪範大人與範管家喝一頓。”

範敬搓著手,與祝穀安打客氣,“又讓祝兄破費了。老話怎麼說來著?”說著看了範長富一眼。沒待範長富開口,祝穀安笑著說道:“範大人不用打趣於我,我的確是有事要跟範大人商量。”

範敬與範長富對視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長。

說話間,翠華樓夥計挑著幾個食盒進來,山珍海味擺了一八仙桌,放在中間的大盆霸王別姬尤其顯眼,鱉頭與雞頭都衝著範敬。三人暫時放下了討論事情的心情,就著一邊水滴的滴答聲,推杯換盞起來。

範長富雖說是範敬的管家,實際是堂兄弟,範敬為大。一些範敬不方便出麵的事情,便由範長富出麵,兄弟二人配合默契,一手收錢,一手辦事,在龍杆城與都城的皇城司混的風生水起。

“祝兄,您說有事情要大人出麵?”酒過三巡,三人都喝地進了狀態,到了該談事情的時候了,範長富打開了話匣子。

“就是劉不二認出管家的事情,後來我去督工,大老木把我也認出來了。然後他們把我打倒後,往外跑,多虧了兄弟們反應迅速,把他們都抓了回來。多謝範大人及時采取行動,及時補救,才沒釀成大亂子。”祝穀安描述了一下事實,把晚宴的目的從求人辦事轉化成了感謝宴會。

“我們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範敬問道:“那個小孩,劉不言有沒有認出你來?”

祝穀安回憶了一下,說道:“沒有,我是帶著帽兜,蒙著麵進去的,劉不言在外麵。裏麵騷亂後,他就逃跑了。沒有進到洞裏麵。”

範敬長舒了口氣,說道:“那是太好了。等工作完成,封住匠人們的嘴。告訴兄弟們,不用找那個小孩了。”

範長富放下手中的雞翅,說道:“我這就通知弟兄們,最近他們累的夠嗆,出現了不小的傷亡。”

“過兩天祝家莊擺桌,慰勞兄弟們。”祝穀安高聲說道。

“祝莊主敞亮,來,喝一杯。”範敬一句話把祝穀安慰勞羽衣衛的事情坐實了,他自信有辦法能夠讓祝穀安把酒席換成銀子,交到他的手中。至於羽衣衛能分多少,那是他說了算的。接下說道:“祝兄,劉不二的事情你無需擔心,我已經安排妥當,不會造成什麼亂子的。”

祝穀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仿佛釋放了一大壓力,“有範大人出麵,一切都能化險為夷。”

範敬很受用的接受了祝穀安的恭維。三人推杯換盞,喝了一個盡興。一直到亥時,範長富拿著巡檢司的腰牌叫開城門,把祝穀安送了出去。

“祝莊主放心,範大人已經安排了人暗中護送。”範長富咬著舌頭說道。祝穀安心存感激,走到半道,他的心情便從感激變成了詛咒。範長富派了鬼麵雙丐暗中護送,一路上沿著好水川鬼叫連綿,鬼火突突。把祝穀安嚇的一路瘋狂抽打坐騎,狂奔而去。鬼麵雙丐在路邊的樹林中,一會鬼哭,一會鬼叫。玩到興奮處,一隻鬼哭,一隻鬼笑。祝穀安一路上隻感覺眼前鬼影綽綽,仿佛在不停撕扯他的衣服,他一會求饒,一會恐嚇,試遍了各種招數,野鬼總是隨影逐形。因恐懼他毛發直豎,汗毛倒立。一路顛簸,酒勁上來後,肚中翻湧,含納不住,吃下去的酒菜從口中噴湧而出,濺落到路邊的樹林中。林中的鬼火熄滅,鬼叫聲停止了,傳來老太婆的罵街聲,原來是鬼婆躲閃不及,被祝穀安吐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