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瑛?那可是鐵鐵的太子一頭的,這下不用她說什麼,鄭瑛就能把人說走了。
“不是說過太子妃需要靜養,你們不必過來侍疾嗎?”果然,鄭瑛一開口,俱已經有請客的意味了。
“我實在惦念太子妃,便忘了這事兒了。”
鄭瑛斜眼瞥著她,似乎是在警告她安分點。
“……王妃不若先回去吧。”情況複雜,蕭靜言來不及與韋妃多敘談,便道。
這便是深宮三妻四妾的火藥味兒嗎?韋妃摸不清楚狀況,隻能接受了蕭靜言的暗示,起身道:“那皇嫂好好將養身體。”
“鄭瑛……”韋妃走後,蕭靜言委屈的,望向了鄭瑛,可不是她要把人招來的。
“我說過,沒查清楚之前,我不希望有人靠近太子妃。”鄭瑛眼神淩厲的,是又一番警告。
“良娣擔心有人圖謀,別人又怎知不是賊喊捉賊呢?”柳芾則是毫不相讓。
蕭靜言怕她們真能在這兒吵起來,馬上說道:“好了柳芾,我真的沒事了,你回去吧。”
下了逐客令,柳芾竟然聽話地退下了。她應該也是怕鄭瑛此時真對她做什麼吧,畢竟柳芾明麵是太子嬪妃,李誦肯定不會對她做什麼。可是良娣就不一定了。
“鄭瑛……”蕭靜言又喚了一下鄭瑛,她知道鄭瑛這幾天在查她的事,所以聽了方才柳芾的話,擔心刺激到她。
“傳太醫吧。”鄭瑛的臉色沉重,說道。
“我沒有什麼事兒啊?”
她的目光深深地停留在了韋妃帶來的那些東西上,說道:“難保舒王不會借韋妃的手給你送來些什麼,太子妃,我們防不勝防。”
蕭靜言的心底倏地湧上了一股難過的情緒,眼裏驚恐,悲憫而又堅定,“他不會那麼對我的。”
鄭瑛知道她不會接受,所以她沉默著,似乎是用這場沉默來換她的思考。然後,隻聽她道:“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太子妃是害怕,他真的會那樣做?”
“我知道他不會,”蕭靜言依然很篤定的,“可是他會離間你們,離間你和太子。”
方才柳芾的話不正是這樣嗎,鄭瑛找不到證據,她便說是賊喊捉賊。
李誦當然是很信任鄭瑛的,所以別人才會想方設法地離間他們。
這是鄭瑛未曾設想過的道路。事情發展到現在,每一步都是對他們極為不利的。李誼的心機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
“太子妃,我知道認清一個人很難,因為人心本來就是變化莫測的。昨日是笑臉,明日是快刀,我們誰都接不住。”
然後,鄭瑛真的叫來了禦醫。
他就在旁邊,聞著嗅著,細細檢查著韋妃送來的那堆物品,然後是準確無誤地、明明白白地回話:“良娣、太子妃,此物無毒無害。”
不是鬆了一口氣,眼底馬上湧上一股滾燙,熱淚奪眶而出。
無關悔恨和遺憾,是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和落寞,在東宮的每一天,在這裏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提醒著她,過往種種如雲煙飄散。他們已經成為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敵人了嗎?
鄭瑛沒有安慰她的哭泣。
自古爭權奪利,不經曆情感的掙紮,便不會心安理得。
勝業坊,舒王府第。
韋妃回到王府的時候,正碰上韋執誼來訪。
“王妃,殿下在等著見你呢。”是王府詹事過來傳話。
“那且請客人到書房等候吧。”韋妃仍不失規矩的,吩咐了一聲。今日無朝會,想必他們可有的事情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