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蕭靜言真覺得自己可笑了。
“幾年前,我和二郎還有韋姐姐去長安的一座寺廟裏上過香,那個主持師傅說,韋姐姐天生富貴,將來也是極好的。”
“是嗎?”這個李誦看著像是一半一半的樣子,他知道,李誼和韋妃的事情絕對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平靜。
“他說我命中注定就不該婚姻嫁娶,早早遁入空門才是正道。”
李誦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又不小心扯到了傷口,一時吃了疼,說道:“這就是你之前鬧著要出家的理由?”
“那位師傅的話,我現在覺得,可能他是想說我不一定會害己,可能還會害人。”蕭靜言琢磨著,“現在我跟著你,你果然這樣了。”
“那我想這真得追究禮部的責任了。”
“什麼?”
“他說我們八字相合,先帝信了他們的鬼話。”
“……”蕭靜言一時感到語塞,這真是一點客套的話都不跟她講啊。“你還是別說話了。”
——
“我給你帶了一碗湯水和一碗白粥。”
晚上,蕭靜言端著菜就進來了。“你知道和尚廟最離譜的就是這不能見一點葷腥,肉粥也不行。”
蕭靜言抱怨著,一邊給他舀了湯水。
“將就吧,我們也不好在別人的地方破了他們的戒。”
“我是擔心你,”蕭靜言再舀了一口,往他嘴裏喂,“你這麼養尊處優的一個人,又在養病,一點肉都沒有,那不是太慘了?”
“把碗給我,”李誦傷在右手,他抬起左手對蕭靜言道,“你這樣一口一口喂,你不嫌累我還嫌累呢。”
蕭靜言果然撂下,“這碗粥你也自己喝吧,這麼嫌棄我。”
“粥不行,它是稠的。”
“好,我喂你。”蕭靜言鼓著氣,拿起白粥,一口一口往他嘴裏送,“飯不是一口一口吃的?你以前吃的時候就不嫌累。”
吃完飯,蕭靜言又拿來藥給他換上。
怕碰著他傷口,衣裳都是小心翼翼地脫下的。
“疼的話你忍著點啊。”刀傷砍得很深,蕭靜言看得於心不忍,但還是把藥上完了,“估計還有兩三天才能結好痂,不許亂動。”
重新穿上衣裳後,在她的攙扶下,李誦很聽話地躺下了。
這丫頭,稍微動一下就要絮絮叨叨的,磨人。
“阿言,”看她把藥放回去,李誦喚她,“過來坐一會兒吧,陪我說說話。”
“好。”蕭靜言笑著應了一聲,然後陪他坐在床頭,“你想說什麼?”
“什麼都好。”
蕭靜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道:“那我們聊你最關心的吧。”
“傻丫頭,你怎麼知道我最關心什麼?”
“河北戰事啊。”摸著他的臉,說道。以前都是他調戲她,現在也輪到她來騷擾他了。
“你怎麼知道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我今天聽幾個和尚講的。”
“他們隱居山中,也能知道前線的事嗎?”他感到好奇,這山中還有什麼世外高人不成?
“無非就是道聽途說,半真半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