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母情緒也逐步穩定,緩聲說道:“縱使你為杜府著想,如此也不該啊。”
話音落下,又示意眾人退散,隻留下甘棠雪、杜景華,杜承宇。
杜母歎了口氣,問道:“華兒,你當真不認識這姑娘?”
杜景華斬釘截鐵回道:“今日我對祖宗在天之靈發誓,我確實和林姑娘素未謀麵。”
杜母微微點頭,招呼貼身女使柳蘅上前,吩咐幾句,不多時,便見她把林雨瑤帶到四人麵前。
林雨瑤此時也十分緊張,向杜母行了個禮。
她對這個世界的望族禮儀也不熟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甘棠雪和她寒暄了一句:“林姑娘安好,昨夜休息還好麼?”
林雨瑤感激得點了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
起初她隻是在杜景華回城那天,終於找到等待一年多的答案。
人群擁簇著凱旋而歸的將士,她擠上前,看見這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一路追著,看他進了杜府。
她便想起來自己認識的杜承宇,一個死纏爛打又厚臉皮的人,所以才有了這一出戲。
若早知他已有家室,自己斷不可能那麼胡來。
雖然自知理虧,但穿越這個世界一年多了,哪怕是一絲希望,她也想找到梁風。
杜母開口問道:“我杜家家風家訓嚴明,倘若我兒真負了你,我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對比甘棠雪的泰然自若,杜景華可真是火燒屁股了。
杜母問道:“我兒身上有一處月型胎記,你若果真和他是枕邊人,你說說胎記在何處?”
林雨瑤刷的一聲從脖子紅到耳後根,梁風身上確實有一處,可是長在那個地方,怎麼說得出口。
她扭捏了一陣,稍微朝杜母貼近了些許,聲音小得像蚊子般說道:“在那個地方,左邊。”
此時杜景華是真的比竇娥還冤,他哪裏知道什麼穿越輪回。
他往杜承宇那邊憤怒看去,杜承宇連連搖頭,雖為兄弟,但都是望族子弟,哪裏會赤身裸體相對,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拿這個去害他。
杜母冷哼一聲,瞪了一眼杜景華。
甘棠雪的臉色卻蒼白了幾分,自己雖說已和杜景華成婚,但各種機緣巧合,從未同房,看都沒看過他的身子。
甚至這一刻甚至不知道林雨瑤說的是真是假。
杜景華還從未見過如此不拘一格的女子,但想仔細琢磨,如果隻是認個啞巴虧,杜府就能坐擁她手中的秘密,也未嚐不可。
杜母將這烏龍鬧劇看在眼中,難受卻在心裏,她平日最看重杜府名譽。
她倒沒把林雨瑤手裏那些把戲放在心裏,讓她最為難的,是杜府在外的名聲,事情到這一步,不管是爵位世襲相爭,還是杜景華三心二意,傳出去都不好聽。
念及此處,她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讓老身安寧幾日。”
說罷,便吩咐柳蘅把林雨瑤安排在青蓮閣。
甘棠雪自幼學習婦容婦德,不敢多表露什麼。
既然安排了院子,就等於杜府調查明白後,可能會接納林雨瑤,這個道理,她心裏頭還是明白的,但明白,卻不等於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