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天我們三人好像上班都沒打考勤,據說要是不打考勤是要被扣錢的。”王偉說。“昨天找我要錢的服務生可能不幹了,據休息間的人說他與小姐鬼混得了性病,全身起瘡。”王偉說。
“那好呀,這叫罪有應得,他要是真不來你的2000元可以不給了。”我說。
“今晚吃夜宵怎麼沒看到你?”黃伍省關切的問。
“還有夜宵,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黃伍省反問。
“我們又沒有工資他們怎麼扣?”黃伍省問。
“我們不是交了300元押金嗎。”
“那我們明天上班時一定要打考勤,今天再回去的話已遲了。”黃伍省說。
在路上沒有耽擱,不一會兒就到了宿舍,第一天上班都很興奮,總有許多說不完的話要說,於是我們又窩在一堆談起了今晚上班各自的感受和所見所聞。
隱約感到有些騷動,睜開眼已是下午兩點多鍾。可能是自己的動作稍稍過大,將下鋪的黃伍省也吵醒了。
“王小龍你起來了?”黃伍省從被窩裏坐了起來,穿衣服。
我們洗漱完畢後到理發店各剪了個板寸頭,我的頭型說圓不圓,說方不方,很不適應剪板寸,剪完後難看的要命,若不是工作的需要才不會剪這種沒有個性的發型。
師傅再三叮囑今晚要進行實質性的培訓,豈敢有違師命,理完發已是四點多,我們三人到宿舍拿白襯衫,換藍顏色褲子。我沒有藍顏色的褲子王偉借了一條,之後便匆匆忙忙地的穿上向夜總會趕。不是怕會遲到,而是夜總會四點半就開工作餐,遲了吃不上。
夜總會開餐很準時,有一幫專職廚師負責員工餐,餐廳可同時容納400人就餐,就餐時隻要拿上打飯卡和一雙筷子就可以了,吃一次劃一次,旁邊有人打菜,打飯……
餐畢後我們三人各自回自己所在的隊。
照師傅的吩咐來到昨晚約定的地方進行培訓。推開門隻有一盞燈亮著,一眼能看到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你也來這麼早?”躺在沙發上的人迷著眼,漫不經心的問我。
躺在沙發上的是朱星,他也是被培訓的對象,既然是培訓肯定也是才來沒多久的服務生。
“你不是比我到的還早嗎。”
“我也才到。”
“你都工作了怎麼還要培訓?”
“我才進來幾天,前幾天缺少人手,所以一來就被安排上崗。現在人多了,像我這樣沒經培訓的需要在崗再培訓,據說培訓不合格就要被除名。”
“真的嗎?”
“前幾天就有三人因為培訓後沒合格被除名了。”朱星認真的說。
這時讓我聯想起了昨晚透過玻璃窗看到的一幕——半跪倒酒。
“這裏給客人倒酒是跪著的嗎?”
“我們這裏半跪式服務,目前來說是前衛的。”
“可不可以不跪?”
“不跪可以,你去找一家不要下跪的夜總會就行。”
朱星的話明擺著是說非下跪不可,不跪隻有走人。我的思想開始有些動搖……但細想這是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這種落後的封建思想呢,這裏的下跪把它理解成為工作的一部分或工作的一道程序,既然是工作就有規範要求。工作最終的宗旨是服務到位,這麼理解心裏就平衡多了。
“KTV最主要是為客人點歌,是不是要拿好多碟片呀?”
“你看那,”朱星指著電視機旁的一套點歌設備介紹說:“這是中國目前最先進的電腦點歌係統,隻要會用鼠標就行,電腦控製中心的主機上刻錄著幾萬首歌。基本上什麼樣的歌曲都有。”
“有這麼厲害?”
“當然,我隻能說這麼多,等會陳衝會詳細講解的。”
與朱星聊了一會兒,知道朱星是江西人,86年出生,在北京已有三年的打工生涯。雖比我小,但從麵相看不出來。他很聰明,說話老道穩重,就是眼神給人一種狡猾的感覺,他的這些素質隻有從真實的生活中才能磨練出來,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多的見識。
我們的談話持續到了五點半師傅才來。隻見陳衝左手拿著冰紅茶,右手拿著漢堡飽,嘴上嚼的流油。師傅喝了口冰紅茶,將停在口中的食物順了下去。
“你倆來的挺早。”師傅保持著工作式的說話基調,又對我說:“你昨天上班有什麼收獲與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