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睜開半耷拉著的眼皮，模模糊糊看到狐狸小姐坐在高處。
“他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唔！”
胃在翻湧，麵前的一個混混一腳踢到我肚子，原本還是護住的，被拖行時暴露出來，眼淚鼻涕流在一起。
“滾下來！”他還在叫嚷。
“所以說啊，你想殺他，和我沒有關係吧。”
“媽的。”他似乎惱羞成怒，抓起我的頭硬塞進水裏。
一切都被隔絕了，寧靜與溪水衝進了身體，我開始掙紮，水花四濺，想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物體上岸，想要呼吸。
一分鍾，兩分鍾。
我沒了動彈，腦子裏隻像有幾隻野豬在奔跑。
再睜眼我已脫離了溪水，平躺在草地。
另外兩人攔住了領頭:“可以了，別弄出人命。”
“滾一邊去。”但又好像沒攔，一句怒吼便讓他倆楞在原地。
領頭直直朝我走來，這次他沒有把我按回水裏。
而是走到我跟前，“你愛當英雄是吧。”我的背心，短褲被他丟在一邊，頭朝上，指著我說:“看著也不像英雄啊，你說呢？”
“非常帥氣呢！”狐狸小姐聲音裏帶著一絲愉悅。但這對領頭的而言無異於火上澆油。
“好看啊！”又是一腳踩下，目標還是小腹。
“可以了，可以了，阿誠看我找到什麼了。”其中一人抖了抖手裏的鈔票:“這傻子藏鞋墊裏了。”
那是父親讓我保管的，我想奪回來，可身體沒了直覺，暈了過去，後續是怎樣也搞不太清了。
隻知道我醒來的時候，麵前的是狐狸小姐。
她俯下身子，眼睛對眼睛，長發落在我臉上。
天空還下著星星小雨，雨水順著她的發絲流進我的眼框，完全不管我的感受。
她是這樣的人，從她剛剛的舉止我已經完全了解，她是那種無法共情，無法理解別人苦楚的人。
眼睛被雨水淨濕，看不太清。她好像是在笑。
是啊，我這幅樣子肯定很傻吧。
“要不要說說話。”她說。
“……”現在換我不想說話了
“很帥啊，你的樣子。”
“挨打也能帥嘛。”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是她腦子壞掉了還是我壞掉了，嗯，多半是我吧。
聰明的大腦被這幾人打壞了，得找他們賠錢了啊！不過那幾個估計也沒多少錢。
那就算了吧，都是鄉下苦命人不是嘛。
她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提問:“重新來一次你還會過來嘛。”
“什麼重新來一次”我用問題反問。
“這個啊。”狐狸小姐指著我臉上的淤青。
這是什麼怪問題？“我會護住臉吧。”這是什麼怪回答？看來我的腦子確實壞掉了。
“不是這個。”她拚命搖頭，發絲在我臉上滑來滑去，弄的我瘙癢不止。
“……”
“你還會過來嘛。”她低頭又問。
“……”
“？？？”她繼續往下俯身，我倆鼻尖都快碰在一起了。
我扭過頭，不願意看她。“我會事先把錢藏好。”
她憋住了笑，我看的出。
“你說我那裏‘很好看’是實話嘛？”
啊，想去死，死掉算了，嘴裏為什麼會蹦出這種話來，說完就像立馬去死掉！看來我不光是腦子，而是連帶著整個人一起壞掉了。
“……哈哈哈。”她紅著臉捧起我的臉，兩個鼻尖終於相撞:“是真話，絕對的真話，我用我的名字起誓。”
“你叫什麼呢！”我問。
“記住這個名字，瓏，我叫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