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以剛才的情景看來,他對諾兒絕對是起了心思,這才是最為麻煩的。
若是兩人都隻是逢場作戲,那試婚一事該如何,眾人心知肚明。
倘如兩人兩情相悅...便大事不妙。
他冷靜地盤算著。
夢家為文臣之首,於平衡武將勢力,還有些用處。
厄斯爾掌握著東西商路和中介貿易的路子,且漠北武裝實力日益強大,於他桃源朝都有所益。
這些都無甚所謂,此事不急,他最在乎的還是諾兒的身體,經不起一點損失。
桃源湖的水是天然冰雪融水,溫度極低,純度極高。
諾兒在湖下待了許久,若再不服藥,這身子受損,恢複就難了。
他保持著溫和的笑意,擺出安撫的模樣,“愛卿和可汗也都回吧。”
夢淮文未曾設想到這番局麵,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
難道桃帝對小公主的寵愛當真無法無天了麼?
因著她的喜好,便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試婚,怕不是隻隨著她的意思走!通不通過又有什麼關係?
隻要她願意,怕是山南海北都能去。
怎麼能允許諾兒嫁與他人呢?
他暗暗咬牙,麵上卻溫和,“是,臣告退。”
潔白的衣裳會襯得他身姿挺拔,容貌更盛,他向來知道。
離去的背影毫不拖泥帶水,清清冷冷,掩蓋了瘋狂滋生的嫉妒。
厄斯爾身姿筆直,隨意地向帝王行了個禮。
正準備離去之時,卻察覺到小公主氣息的不對。
她太過蒼白了,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偶。
雖說此時過晚,寒氣會相對較重,但他從未見過冷成這副模樣的。
似是…與生俱來,骨子裏麵透出的寒氣。
玥貴妃著急的神色不似作假,其中緣由,估計她也處於未知狀態。
他走出一段距離後,便返回原處,跟著明黃的轎子離開。
轎子前進的速度很快,倒也穩當。
他隱藏極好,跟在其後。時不時能透過被風吹起的簾子看到小公主慘白的麵色。
半夜三更,桃夭宮內。
桃帝和玥貴妃在裏頭足足待了半個時辰。
按理說,若非必要,是不會留宮如此之久。
難道小公主真出了什麼事?一股子擔憂湧上心頭。
完全是遵從本能,他輕手輕腳從窗戶翻進了小公主的閨房。
漠北沒有中原那麼多的規矩。
男女授受不親更不是所遵循的原則。
在這方麵,他們信奉自由和隨性。
想見就見,兩情相悅就可以進對方的帳篷享受雲雨之事,全是內心的想法。
因此,他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對。
外麵守門的小宮女早已睡得香甜,想是小公主也不曾責罰過。
不然,哪能讓他這般輕鬆地進來?
當然了,不愧是桃帝最寵愛的小公主,為所欲為。
要是在其他宮裏,不知道會被罰成什麼樣。
他思忖著,靠近床邊。
埋伏在暗處的鶯桃緊張地看著眼前男人的動作。
她自然能感覺到這人的武力值之高,但並沒有惡意和殺意。
她天生對人的念頭敏銳,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善惡。
於是按兵不動,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公主對不起,他太強了,我也沒辦法。
她在心裏默默流淚道。
厄斯爾終於看到了小公主此時的情景,心下一動。。
換上了雪白的寢衣,烏發如瀑,少了幾分張揚,多了安靜。
她臉比他的手還要小,當真是惹人憐愛。
隻是不對勁的是,她麵色發白,沉沉睡去,不像是正常的入睡。
鼻尖氣息微弱的很。全身冒汗,有一股濃烈的茉莉香味。
聞著不像是香膏。
等等…茉莉香味?
轉瞬之間,厄斯爾想到了西域的一種失傳已久的奇毒。
他不可置信地退開半步,眼裏都是震驚。
天家公主身上怎麼會有中毒如此之深的軟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