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足利奈央(2 / 2)

當然她是沒勇氣說這些的。

前麵的館所相比其他的地方很是不同,巨大的布代替了圍牆,奈央跳起來看到裏麵有帳篷還有冒火的煙囪,裏麵傳來叮當的金屬相撞聲,這裏應該是武家町裏的鐵匠鋪吧。

奈央悄悄地鑽到一個沒人的角落,輕易便從布的圍欄扯出一個小角看裏麵的情況。

正中是一個演武場,最靠近自己的地方是插滿箭羽的標靶,不遠處有一個穿戴足輕甲具模樣的人拿著竹製的長槍對著草靶捅刺。這裏麵沒見過的東西很多,擺在一切卻完全不顯得雜亂。眺望更遠處那裏有足輕屋敞,聽說應召的士兵們可以在這裏待上一年,裏麵還有獨立的生活區,訓練場地,也有很多物資儲備,這個地方能讓農民兵足輕們更加團結更有紀律。

充滿好奇心的奈央決心要到裏麵一探究竟,反正這裏是自己家的地盤,沒人會為難自己的罷?

奈央今天正好穿的是不正式隨服,挑好一處沒人圍柵又矮的地方熟練地抱著樹幹爬了上去。這顆老樹上麵有一穴築巢的麻雀,這些機靈聰明的鳥很是機警,逗弄了兩下見它們都飛走了奈央又做起了正事。

輕巧地跳進來後奈央才發現,真正身處這裏比剛才從縫裏看的感覺要大的多。現在正是上午人少的時候,來往的人很難注意到躲在帳篷後的她。

躡手躡腳走到剛才看見的鐵匠鋪那裏,裏麵勤奮的鐵匠和他的學徒和她的姐姐一樣專注地忙著自己細膩的活——一個用針,另一個是用鐵錘。

鐵匠鋪的另一邊有腳步聲傳來,奈央暫時不想惹麻煩便躲到了牆邊,走的時候踢到了個靠著牆的東西,低頭看卻是把華美的劍鞘,尋到寶貝的她悄悄的拿到沒人處仔細觀察了起來。隻是粗看一眼便能覺到這個劍鞘做工很是精良,外層塗的漆應該是越前那裏產的,朱紅的鞘身有幾個鑲孔,想必是哪個落魄貴族把嵌上麵的寶石取掉後賣給了哪位武士。

“空的劍鞘毫無意義,美麗的外表隻是在嘲笑主人而已。”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將奈央嚇了一跳。“你在這裏做什麼,奈央。”

義昭雖然是她的叔叔,卻隻比她大5歲而已。他是爺爺最小的兒子。

“我...我隻是到處走走...”剛在禦所被嘲笑了一番,這邊出來居然又讓熟人碰到了惆事,今天運氣可真是差到了家。

“行了,把我的劍鞘還我吧,”義昭不似他人,平日裏對這個年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又常常讓人不省心侄女很是照顧。奈央把木鞘遞出去時才看到上麵的足利家徽——二引兩紋,竟然就是那被扣掉的寶石鑲成的。

義昭一身朱紅色的鎧甲具足,拉著自己的手腕往營寨門口走讓奈央很是尷尬,嘟著嘴也不知念叨著什麼。

“現在外麵兵慌馬亂,你在自己家的地盤上也得處處留心...”

“一百五十六。”奈央撅嘴嘟噥一聲。

“你說什麼?”義昭停了下來,正好在一個武器架前。

“我說,你這句話說了一百五十六遍了。”奈央倔強地把頭扭到一邊,卻是看著架上的兵器發呆。

義昭以為明白她在想什麼“雖然我不比你大多少...”

“我要練劍。”

足利義昭感覺自己的表情應該是聽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說什麼?”

“我說,”足利奈央指了指架子上的刀具,“我要學劍。”

義昭覺得自己的表情應該變成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瞧瞧你這胳膊,”義昭沒有一點避諱地捏了捏她的手臂,“你能拿得動嗎?”

“當然可以!”奈央抽出架上的一把肋差刀,還有模有樣的學著武士側身對人雙手握刀。

義昭平撫了一下心情,頗有興致的盯著她:“這個刀......我們一般在切腹的時候用。”

奈央煽紅著臉將刀放下,又指了指竹槍身的薙刀“這個我知道,這是女武士八重用的薙刀,我要成為她那樣的人!”

“曆史不會記住八重,曆史也不會記住你”義昭歎了口氣,奈央看這表情也沮喪的垂下了頭,奈央跟在他後麵向著幕府禦所走去。“曆史隻會記住這座堅不可摧的天守,和住在天守裏的足利室町。”

幕府禦所裏的天守閣是絕對統治的象征,有了它提供的堅固防守,生活在它之下的人民有著無比的安全感,但他們也連同那個站在最高處的人也一同被軟禁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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