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兩條灰黃色的前腿, 再到掛著口水的鋒利牙齒,最後是一雙黑色的, 充滿敵意的眼睛。
大黃壓低前身, 那是犬類準備攻擊的信號,仲江生哆嗦著咽了口唾沫,淚花子都要出來了。
“啊啊啊——!”
仲江生這會兒也不顧被發現了, 連滾帶爬橫穿整個木桌陣, 把沈樂綿擋在身前。
“你,你你你跟它說!你們同類!叫它趕緊走!!”
沈樂綿:“?”
仲江生:“救命啊大姐!”
沈樂綿:“......”
沈樂綿也不知道為什麼仲江生要叫她大姐, 但男生確實看上去很怕, 那她就來......試試?
眼前的大黃還在發出“嗚嗚”的警告聲, 沈樂綿清了清嗓子, 也用喉嚨回敬了同樣的“嗚嗚”聲。
仲江生眼睛都亮了:有戲!
然後他就要瘋。
因為這丫頭開始一通抑揚頓挫的“汪汪汪”, 把對麵大黃都叫懵了。
大黃:“?”你是哪國的狗?
仲江生:“......你是在用‘你快點走快點走快點走’的發音叫的‘汪汪汪汪’嗎?”
沈樂綿大為震驚:“你竟然聽懂了!”
仲江生:“............”
“聽懂個大頭鬼啊!你有毛病啊!你這樣狗能走我就叫你爸爸!”
雖然並沒有上過幾年小學, 仲江生還是以一種很小學生的方式嘲諷了回去。
然而令他臉疼的事就這麼發生了——那條狗,凶狠的狗,真
的走了?!
仲江生:“???”
沈樂綿迷茫地看著他:“為什麼你要叫我爸爸?”我是女孩子啊?
仲江生:“......”
仲江生再也不想解釋, 用咳嗽掩蓋住了自己的難堪, 三下五除二找到鑰匙, 丟給另一邊的沈樂綿。
沈樂綿接了鑰匙, 她現在就在櫃台的正前方, 稍微伸伸手就能夠到抽屜鎖口。
但是, 但是......
“喂——!你在猶豫什麼!快點啊!”仲江生在那頭著急地喊。
沈樂綿緊張到手都在抖, 眼圈又有要變紅的趨勢:“我不敢!我害怕!”
“你怕什麼!”仲江生簡直想打人,小孩子就是麻煩!
他一著急,有些口不擇言道:“既然已經幹了, 就回不了頭了!你已經是個小偷了!”
你已經是個小偷了。
仲江生的話就像一記重錘, 把沈樂綿砸得頭腦發懵。
她已經是個小偷了嗎?她再也不是好孩子,已經變成會被警察叔叔抓走的小偷了嗎?
一顆顆飽滿的淚珠爭先湧出,模糊了眼前的鎖孔。她怎麼能是小偷呢?她不是!她永遠不會是!
但是好餓啊,沈樂綿好像是開始低血糖了,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錢那麼有用,隻要有錢,她就可以去買好吃的包子,隻要......
“你在幹什麼?”
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按住了女孩的手臂,鑰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沈樂綿僵著身子回過頭,不等男生開口問
,“哇——”的就哭了。
“我沒偷東西嗚嗚嗚......我,我不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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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逸很是頭疼,因為這個小女孩一直在哭,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女孩那天被打都沒哭成這樣。
仲江生也很頭疼,要不是沈樂綿關鍵時刻掉鏈子,他也不至於被任逸“霸淩”,在這兒跪著撿一屋子的瓜子花生。
“任,任兄,我能不能申請用一下掃帚......”仲江生心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