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2 / 3)

蘇維納輕笑兩聲。

“你哪裏都好,但在坦誠方麵,真的不如尖牙……那孩子可比你有野心,在絕對的利益麵前,他可以輕易下決心背叛他的老板,投入我的旗下,可是你……好像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這樣不好麼?”顧迪反問,“欲望是可怕的,沒有欲望,也就沒有背叛。”

“說得也是……”蘇維納沉吟。

可是

啊,人類能製服老虎,全靠著那手裏的一桶肉。

如果這虎偏偏不愛吃嗟來之食,那人又怎麼能禦得了虎呢?

蘇維納沒有多說,這時,大門被人一把推開,頭皮剃出三道淺紋的男人滿臉病態的喜悅,甚至忘了對待上司應有的禮節,隔了好幾米就對著他們喊:“大老板!那女的被我折磨得差不多了!您要不要親眼來看看?”

-

狹小的地下室內,到處充斥著常年不見光而導致的黴臭味,現在又多了幾分屬於人類的血腥。

緊鎖的房門在這個時候開了。

沈樂綿虛弱地動了動手指,試圖遮擋門外刺眼的光。

然而她除了尚且還留有一絲氣息以外,渾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連簡單的抬手都做不到。

她隻能選擇閉上眼睛,無視走到她身前的惡魔。

同蘇維納他們一起來的還有馬宏昌。

男人本就膽戰心驚地跟在最後方,此時對上沈樂綿半死不活的樣子,更是當場嚇得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丟人現眼的東西。”

蘇維納磨著牙惡罵,一腳把他踹得飛遠。

隨後才肯抽出精力放在沈樂綿身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可憐,真可憐。

要是她不是申廣泉的女兒,她其實還挺喜歡這個小孩的。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的她能狠心滅口那麼多人,卻唯獨留下沈樂綿的緣故。

因為這個小孩真的很討喜。

可惜,命運本就是不公平的。

父債子償,一命

還一命,怪不了她。

“把她扶起來,一會兒跟車帶走。”最後,蘇維納頭也不回地吩咐顧迪說。

顧迪點頭,半蹲在沈樂綿麵前,一手扳住女孩的肩膀,另一隻手卡著腿窩,雙臂稍微用力一抬,便輕輕鬆鬆把女孩抱起,大步跟在後方。

尖牙在一旁陰惻惻地壞笑,緊跟兩步悄聲道:“喂,顧老弟,大老板讓你扶她走,可沒讓你抱她走,怎麼?你還真看上這小娘們了?”

以顧迪的性子,這種話他大可不必理會。

可不知怎麼,他竟然罕見地出了會兒神,目光從女孩額間的傷口移到緊閉的雙眼,再到毫無血色的嘴唇,還有這具如同紙一般輕薄的軀體,都和他記憶中的沈樂綿產生了出入。

人受傷會疼,受傷過重會死。

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懂的顯而易見的道理,雖然,他隻能做到“懂”而已。

他懂,但他不能感受,不能憐憫,不能共情,所以這種陌生的出入感讓他十分煩躁。

於是上車後,他可以說是粗暴地把沈樂綿按在了後座上,先前還溫柔體貼的大手變成了奪取性命的枷鎖,一把扣住她瘦弱的脖子,不加憐惜地用力收緊——

“唔......”沈樂綿登時痛苦地繃緊身體,奮力掙紮,受了傷的手臂顫顫巍巍,想去扒掉男人的手,卻隻能抓住他的袖子,指尖勾住又無力地滑脫。

“顧......顧迪......”

她感覺她要死了。

沈樂綿的氣息越來越弱,顧迪終於肯施舍給她空氣,嘴角高高揚起。

“......怎麼可能?”他回複了尖牙的話。

沈樂綿因為慣性跌入座椅,立刻劇烈咳嗽起來,隨後便陷入了昏迷。

尖牙則心情愉悅地吹了聲口哨,上了另一輛車:“我就知道,不然,也太可怕啦——”

車隊沿著樹林一路朝遠處行駛,沈樂綿緩了好久才勉強醒來,睜開眼睛一看,竟發現自己的手也被捆起來了,不由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