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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嗎,顧老板。”沈樂綿冷笑著盯著坐在副駕的男人,“我能有什麼反抗能力,要殺要剮,還不是你們一句話的事情?”

“謹慎點總是好的。”顧迪背對著她說,從側視鏡看去,能發現他正在微笑,還能看見那雙多次在沈樂綿夢中出現的深灰色眼睛。

“對了,沈老師,不知你是否記得,我們曾經是見過的。”顧迪突然說。

沈樂綿此時後背正疼,又找不到合適的姿勢,隻能斜靠著車窗,笑容挑釁。

“顧老板是在搭訕我?”

“沈老師,”顧迪無奈地搖搖頭,“你沒有小時候可愛了。”

沈樂綿一哂:“難道你就有了?”

“......”

顧迪難得被說得無言以對,最後也跟著輕笑,自嘲道:“是啊......我是沒有。”

說完以後,兩人便沒再進行語言交流了。

大佬不說話,開車的馬仔自然也不敢吭聲,於是這一路倒是安靜得很

沈樂綿開始爭分奪秒地整理思緒。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經不在國內了。

這裏是M國,沈樂綿看向車外,現在應該是清晨六七點的光景,並且地理位置隱蔽,到處都是參天的大樹,遠離市區。

其次,從蘇維納等人的猖狂程度來看,至少在這個區域,M國當地警方並無多少實質性的威懾,她很難靠當地政府脫難,以她目前的體力,也幾乎不可能找機會逃跑。

所以她隻能寄托希望於申廣泉他們來救她。

沈樂綿緩緩吐出一口氣。

有的時候,選擇越少反而越是好事。

意識到自己除了等待救援別無他法後,沈樂綿便不再耗費精力去想怎麼逃跑,與其糾結一件成功率為零的事情,不如想辦法拖延時間,直到救援趕來。

沈樂綿努力放鬆神經,靜下心去回憶從被綁到現在發生的所有細節。

那天的她本來打算坐飛機回遵城,結果臨到機場才發現自己的身份證不見了,又因為走前最後拜訪的人家是孫巍夫婦,便理所當然地認為身份證是落在了他家。

現在想想,應該是李享舍不得她走,趁她不注意,偷偷把身份證藏起來了。

但是,等她趕回孫家的時候,李享卻被告知已經失蹤,她也在與孫巍夫婦分頭找人不久後被人打暈綁走。

根據這一路上斷斷續續偷聽到的信息,沈樂綿已經明確了自己被綁的原因。

——蘇維納恨她的父親,並且由於某種

原因,固執地把自己兒子的死歸於申廣泉身上。

同樣的,她也非常肯定自己被綁其實是臨時起意。

因為她眼前的這個男人。

“沈老師,為什麼要偷偷盯著我看?”顧迪瞥了眼側視鏡,懶洋洋地笑道,“難道,是想搭訕我?”

“......你當年,給我改過名字。”沈樂綿的聲音有些啞。

“哦?”顧迪很是意外,“我還以為,你已經不記得了,所以,沈老師是打算找我敘舊?”

沈樂綿不想去理他的油嘴滑舌,但顧迪確實是個很奇特的人,不由讓她多看了幾眼。

“你沒想綁架我。”沈樂綿道,“你早就知道我和申廣泉的關係,但你沒有告訴過她,你綁李享是為了引出R,而我,並不在你們的計劃之中。”

這回顧迪是真的笑了。

是發自內心的那種愉快笑容,嚇得一旁開車的馬仔腳底打滑,險些直接熄火。

“你,”顧迪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你是說,你覺得我是好人?”

對於顧迪的神經病行為,沈樂綿已經相當適應了。

她懶得去解釋,但得出這個結論並不能讓她感到釋懷,反而讓她更加寒心。

蘇維納身邊,除了顧迪,本不該再有第二個人知曉她與申廣泉的關係。

所以那個告她密的人,隻能是曾經和她同鄉,又偏偏和蘇維納有點關係的馬宏昌。

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