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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場合密謀篡位是絕對的大不敬,尖牙心裏一驚,下意識往身後看了眼,見沒人偷聽才放下心來。

“但願你小子說到做到。”尖牙冷笑,“不然,你先前的那些挑撥離間,我可要全部告訴大老板了。”

“那是自然。”顧迪謙遜地說,“這麼多年,有勞牙哥照顧了。”

半支煙的功夫,沈樂綿已經被人拽著頭發按進曾經的河道,尖銳的碎石猛烈撞擊膝蓋,痛得沈樂綿眼前一黑。

馬宏昌不忍再看,又奈何違抗不了命令,隻得裝腔作勢地踹了她一腳,道:

“動什麼動?!你,你給我放老實點!”

“咳咳咳......”沈樂綿嗆咳出一口淤血。

蘇維納勾出來一個愉悅的笑容。

情隨事遷,物是人非。

但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的鮮血與哭喊。

現在,她終於可以複仇了。

“二十年前,就是在這裏,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兒子。”女人緩緩地說著,像是在進行行刑前最後的宣判。

“那無情的劊子手就是你那道貌岸然的父親——申廣泉,而你,將替他贖罪。馬宏昌!”

“在...在!”馬宏昌哆嗦著說。

“這份殊榮就交給你了,”蘇維納挑著唇微笑,“殺了她,向我證明你的忠誠。”

馬宏昌瞪大了眼睛,對他聽到的話感到不可置信:“可,可是......”

蘇維納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哦?你不樂意?”

“不不不!絕對沒有!”馬宏昌連聲說。

他隻好硬著頭皮,接過了蘇維納遞給他的槍。

蘇維納往後退了幾步。

沈樂綿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被不間斷地折磨了將近72小時,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無損的。

可是她還不能放棄,如果她就這樣死了,她的父親下半輩子該怎麼活?她的學生們該怎麼辦?

還有任逸。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那輪明月,她的哥哥,他們還沒有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就要天人兩隔,不,她不接受!

她是任逸和申廣泉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她不能拋下他們不管。

馬老板,我自認沒有對不起您的地方,您為什麼要加害我到如此地步?”

盡管聲音仍在止不住地顫抖,沈樂綿卻還是挺直了腰板,側臉如同冰封。

馬宏昌目光閃動,一對小眼睛惶恐不安地四處亂轉,兩腮的贅肉耷拉得更長。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他生怕蘇維納起疑心,急得眼睛都紅了,握著槍的手抖若篩糠。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要是不供出你,她永遠不會放我一條生路!”

“嗬,”沈樂綿沒什麼情緒地輕笑,“你以為,你殺了我,她就不會殺你?就算她不殺你,你這輩子也別想再離開M國了。馬老板,我們國人講究落葉歸根,您無妻無子,還要客死他鄉,淪為一個殺人犯,將來是要被祖宗們罵死的。”

“你,你住口!”像是被踩到了痛點,馬宏昌的表情更差,“封建迷信!老子不信那些!好死不如賴活著!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老子管那麼多幹嘛?!”

沈樂綿:“是麼......那我可真是替他們感到可惜。”

馬宏昌十分警覺,還以為是來了救兵,眼珠轉得更快:“誰、誰?你替誰感到可惜?”

“替我哥感到可惜,替阿婆感到可惜,替每一個生活在椿鎮裏的人感到可惜,也替你自己感到可惜,可惜他們沒有看到你馬宏昌的真正麵目——你還是當年那個經常給我抓糖吃,偷偷救濟仲江生,

又冒死給警方留信的馬宏昌嗎?”

“住口住口!!”馬宏昌悲痛欲絕,指尖已經半扣。

可下一秒,他卻將槍口調轉,猛然對準幾米外的蘇維納!

沒有任何猶豫,“砰!”的一聲,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