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也話鋒淩厲，打斷他：“你是啞巴嗎？”
下課用手機，上課用筆寫，從頭到尾都沒聽這人說過一句話。
陸綏序手一頓，還是想寫點什麼，陳也懶得等他慢吞吞動筆，沒耐心的說：“行了，別寫了，坐就坐吧。”
反正不會說話，也吵不到他，換成別人就不行了，比如說張科那小子，一小時連環屁，一張嘴沒完沒了。
陸綏序垂眸，放下筆。
中午午休鈴響，張科走到陳也座位上敲了敲他的桌：“舟兒，中午出去吃。”
陳也把書收進課桌：“嗯，去藝水堂吧，離我家近，我等會順便回去處理兩張圖片，明天要交。”
“行，你上午牛奶沒喝，記得喝啊，我去問宋遇去不去。”
“嗯。”
陳也整理好文具拿起課桌裏的牛奶一口氣喝完，他低頭劃了兩下微信。
旁邊的陸綏序不經意間瞥了過去，陳也的微信信息很多，但基本上都是一些工作群。
有著這個年紀並不相符的社交圈。
—
十月的風裏已經有了冬天的寒冷，陳也裹緊外套，跟著張科和宋遇到了藝水堂，這裏地方偏，基本上沒什麼學生。
店裏陳設簡單，看著還算舒服，裏麵有暖氣不至於凍手，待久了反而還有些熱，點完餐後陳也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張科和宋遇坐在對麵開黑。
他看著備忘錄上記的賬，算算這個月也攢有五百多了，加上前兩個月存的那些，月底差不多就能入手一台新款電腦了，平時用那台真的太卡了，動不動閃退，費勁。
有那點時間都夠接好幾單了——
“舟兒，舟兒，你快看外邊兒。”
沉思中，張科忽然叫他。
陳也順著張科的目光看去，隻見樹林底下站著一個白色背影，陌生又熟悉。
“那不是陸綏序嗎？他站那幹什麼？”張科起身俯在桌前，脖子都快伸到陳也那了。
陳也移開腦袋：“你怎麼不再爬高點？直接站桌上得了。”他嫌棄的看張科，隔著一張桌子他倆都快臉對臉了。
不就是看個人嘛，至於激動成這樣，就差沒把倆眼珠子貼人身上了。
張科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想看他在幹啥嘛，好奇。”
陳也語氣不鹹不淡：“有什麼好看的，回教室好好看。”
張科輕嘖一聲，感覺陳也這態度不像對待一般人啊，反倒有點敵對人家的意思……他問：“舟兒，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意見啊，我感覺你挺不喜歡他的。”
陳也靠回椅背上，沒搭理。
他確實不太喜歡這人。
昨天打陳正林那一幕全被他看見了，陳正林偷的還是他們家的東西，鬧那一出之後今天碰麵巧成同學，說不尷尬是假，隻是不想有太多往來。
以前班上就張科一個知道他家情況，他跟張科熟，從小到大的一塊長大，這沒什麼好瞞的，但是那個新來的……
“不過有句話還是得說，也哥，這人學習成績挺好的，他來了你的期末獎學金估計要沒了。”宋遇低頭打著遊戲好心提醒。
陳也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想抽，但注意到這裏是室內，他又把煙重新放回口袋，疲憊的把頭靠在椅背上，閉眼說：“沒了也沒辦法，就這樣吧，三中能來一個這樣的算我倒黴。”
好好的一中不去，非要擠到三中，他能怎麼辦。
大不了從別的地方多賺點錢唄。
不知不覺地，陳也感覺到一陣倦意，都快進入夢鄉了，耳邊緩緩傳來一陣清脆的風鈴聲，準確的說，是店門被拉開的聲音。
店老板是個有意思的人，平日裏沒事就愛弄這些東西，比如在樹葉上掛個小福字，前台擺兩個水晶球，門上掛個風鈴等……
“你好，需要點什麼？”
這聲音是店老板的。
陳也似睡非睡，打算聽那位新來的客人點些什麼。
但是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對方接話，跟著店老板詢問的聲音再次響起：“同學，你要一份蟹黃雙拚飯嗎？”
“……”
察覺到不對勁，陳也眉頭一皺，睜開眼看過去。
果不其然，剛才還站在外麵的陸綏序此時正在前台，他對著店老板做手語，店老板一臉霧水似乎是沒看懂。
陸綏序又重複一個手語做了幾遍，店老板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不知如何應對就拉來一旁的員工問：“他在說什麼？你看得懂手語嗎？”
員工也是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陸綏序拿出手機指了指，又指向店長，店長沉默好長一陣時間。
“他要用一下你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