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怙趕來的時候著急忙慌、不眠不休的跑了十多天,回程卻是不急了,總是在路上走走停停,到了驛站自然是要住間上房,好好鬧上一鬧,揮灑一下青年人太過茂盛的欲望。
雲翳則不必說了,太過頻繁的歡愛根本沒有給他帶來多少應有的歡愉,而是無盡的痛苦和恥辱。
但是再怎麼內心不忿,他也在過度的顛鸞倒鳳下學會了示弱和討好,身體也在顏怙的藥物調理下變得敏感溫順,即使是想要反抗,也被顏怙壓迫著軟了腰。
顏怙樂見其成,愈發覺得雲翳實在勾人,常常是兩人正正經經地趕著路,雲翳便突然被顏怙抵在了當處,嚇得麵容失色,顏怙則會趁著馬背顛簸、行人絡繹,威脅他。
真是打碎銀牙也要和血吞。
越是這樣想著,雲翳內心越是沉痛,心裏想著東西,自然是茶飯不思,神情蕭索,不過十幾天的光陰,他的身子就徹底消瘦下去了,顏怙夜裏把手伸進他的被窩裏,還會嫌棄他突出的胸肋硌手。
……但即便如此,顏怙那潑皮無賴也不願放過他。甚至平日夥食裏也多了許多油膩葷腥,生怕他咽下去一口。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走了小半月,他們再一次踏入了淮陰煙花地。
本來正常回京,倒不必在這淮陰逗留,但說不準顏怙到底是怎麼想的,沒準是為了把他帶回來算算總賬也說不定!雲翳這樣想著,身子又是打了一個哆嗦。
顏怙若是知道了,大概會說一句“天地良心!”——那股邪火早在路上就慢慢散完了。
他又不是文官那些小心眼的,不至於把陳穀子爛芝麻都撩出來參上一本。
顏怙隻是看著雲翳一日日虛了下去,便想著讓雲翳留在淮陰修養一段時間,畢竟之前雲翳就是在這裏調養身體治理眩暈之症的。
本來已經立了春,這南方地界再冷也不過是春寒的地步,大氅自然就用不上了,顏怙讓雲翳留在客棧休息,自己下樓去打點些吃食。在這片地界,口味便不再那麼葷膩,顏怙看著雲翳對肘子之類的東西也不大稀罕,便尋思著買條魚讓小孩子嚐嚐。
最後買了一屜灌湯蒸餃、一份水煎、一條鮮美非常的軟兜長魚,經過一樓時又叫了碗陽春麵並涼拌蒲菜,興致勃勃地上了樓去。
……
雲翳縮在床榻一角,對於顏怙帶回來什麼吃的根本不在意,他隻是雙眼空茫地望向窗外,看著遠處籠罩在雲霧裏的連綿山巒和點綴其間的村舍,隻覺得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腳腕上被纏著鎖鏈,連著小腿都被綁牢,一步都邁不出去,若想下床,隻能蛄蛹著,像一條惡心的寄生蟲。
“來吃飯。”
雲翳被抱起來,那人順勢捏了捏他身上唯一還有點肉的地方。
雲翳別過了臉。
今天的飯竟然破天荒的沒了冰糖\/糖醋\/紅燒\/熱鹵肘子,雲翳抬了抬眼,不語。
少年拿了桌邊的茶碗,借著熱水一涮,輕手輕腳地舀了半碗陽春麵的高湯,挑兩筷子麵,牛肉片動也不動,喝著這口湯吃了小半條味道尚可的鱔魚,然後就著蒲菜將碗裏的湯喝淨了。過後歇了一會,又翻開桌上另外一個茶碗喝水,才算洗淨了口中的醬油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