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有禮官和內侍來明月閣伺候起居,敲了半天院門都不開。
薛領事見事態不對,吩咐侍衛把門踹開。——要是景帝有事,總得進去看顧一下,叫個太醫;要是景帝沒事,這可就是現成的下馬威。
一行人把明月閣裏裏外外翻了個遍,終於在三樓南麵見到了燒成紅蝦的雲翳。
“啊!”
小林子嚇壞了,他年紀太輕,不過十三四歲,又是小門小戶嬌慣著裏長大的,實在還沒見過什麼大世麵。見雲翳這麼可憐兮兮、一身狼藉的倒在地上,認為雲翳不是簡單地受了一場淫虐,而是直接歸了西。
薛領事緊跟著爬上來,見狀直呼“罪過罪過”。
薛貴上前探了探額頭,見都燙手了,急得大叫:“還愣著幹甚麼?快去宣太醫!”
又急忙把侍衛都趕了下去,不讓那幫大老爺們兒看見一點這雨打海棠般的嬌嫩皮肉。
至於他們這樣的淨根人士,不算。
……誰知道昨天是哪位爺幸了這位,但是在宮裏頭就能搞成這樣的,哪一個不是非同小可的大人物?也不知道人家把這景帝當什麼,若是真心的枕邊人,那幫侍衛一個也活不成。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誰能把枕邊人欺負成這個死德行?
已經通知了皇上和大將軍了,就是現在一個人都沒來。薛貴心裏早就有了計較,但是一條嫩生生的人命放在這,也不能不管啊?
“……”薛貴活了四十五歲,說實在,沒見過這麼慘的。
他現在伺候在雲翳旁邊,時不時給太醫遞遞帕子,一張老臉皺得像菊花。
床上那個冰雪般的人物終於透出一股活氣兒,臉頰上紅嘟嘟的,嘴唇卻慘白幹裂,沾了多少水都沒用。
顏怙聽說景國小皇帝生病了——又是高燒,又是昏迷不醒的,好像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他心裏挺不是滋味兒,怎麼說呢……自己昨天晚上確實是做過了些——雲翳被自己搓磨了好幾個月,從來沒像昨天那樣又哭又叫的讓自己輕些,而且他昨天晚上確實是有些失控。
顏怙在軍中待了四五年,除了軍規,沒什麼道德、仁義束縛。要是將軍都講起仁義道德,還打什麼仗呢?!
所以昨天晚上雲翳求饒的時候,沒道德的顏怙雖然覺得那孩子可憐,但更多的是覺得新奇,甚至是血脈僨張——不說別的,這世界上估計也沒幾個能哭的比昨晚的雲翳更好看的了。
哭聲哀哀切切又纏纏綿綿,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滑,在腮上分成晶瑩的幾瓣……還有顛三倒四的求饒和喊疼,顏怙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罵自己一句禽獸不如。
無論如何,昨晚的雲翳實心實意地求饒服軟,當真是可憐。
雲翳求饒未果,受了驚還挨了涼,本來就弱的一陣風刮跑的身體自然說倒就倒了。
更不要提他還弄髒了小皇帝一直很珍惜的微生聯的白玉鳳凰。
那可是雲翳放在心尖尖上的東西。
“嘖。”
顏怙懊惱是真的,生氣也是真的。
他看不透這小孩兒到底為什麼那麼喜歡這個微生聯,他覺得那個國師虛偽透頂。——他看小孩兒的眼神那麼熱忱,難道想法和自己不一樣嗎?不就是沒那個膽子罷了。
心裏想七想八,腳下的步子可是越邁越快。
剛剛邁進明月閣的正屋,就險些被一塊蓋藥盅的抹布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