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她叫秦可卿,這名字真有意思,你說呢?玉京簫含笑介紹,覺得有趣。
秦——可——卿?
肯定是個假名,誰家的女兒肯叫這樣的名了?玉簟秋慢慢的念著,眼光伶俐一閃,含笑站起,客氣的說,這名字有意思,取了《紅樓夢》裏的真髓。說著把手裏的東西小心放下,伸手和可卿一握,要盡初見之禮。
她是場麵上的人物,不肯缺了禮數。
可卿卻打量著那東西,望定了,不舍得。那是一方硯,小可盈握,不過數寸,羊脂色,呈橢圓,左右果葉栩栩紛披,一看便是硯中極品。這,這物件她那裏見過,好生熟悉,這個女人,怎麼得到的?
這。。。。。。這個我熟悉。她邊把手兒伸給她去,邊纖指一點,朝那硯輕輕的指去了。
熟悉?玉簟秋反問。一個失憶者能對這硯熟悉?她把那硯送了過去,遞她掌裏,心下已有了考驗之意。簫兒說她失憶,看來未必。
那好,可卿,你看看,仔細看看,你對這件寶物也熟悉?
可卿接過那硯,握在掌裏,她的手,比那羊脂玉都白,皓宛素硯,渾然一體。秋水一橫,隻一眼,就一眼,嫣然一笑,眼波裏盡是釋然的喜氣,不是,不是,不是這硯,這硯不是胭脂硯,不是薛素素用過的。
什麼?這不是胭脂硯?!
玉簟秋不甘心的追問,這硯,可是她花大價錢,大力氣,弄來的,為的是另有目的。這女子小小年紀,看來也就不過二十來歲,懂什麼薛素素,識什麼真假硯?
黃口小兒,信口開河。
她在她老謀深算的眼裏,立馬開始不及格。
玉簟秋輕輕一笑,把那硯拿了回去,細細數著兩邊的果葉,不多不少,右九,左十。又反了過來,讀著背麵刻著一首五絕:
調研浮清影,
咀毫玉露滋。
芳心在一點,
餘潤拂蘭芝。
她是故意的,故意給她看,教她別年少輕狂,不知真假,反而貽笑大方,缺少見識。
是假的。可卿肯定的說,這硯是仿的,真的硯底,應有一抹天然胭脂色,是那羊脂玉本身帶有的,就因了這個,薛素素才用它盛了胭脂,做了妝奩的盒子。。。。。。
說著說著,可卿的話聲兒低了去,她,怎麼對這事兒這麼清楚?
恍然的,她回了去,回了去,回到一個大園子裏。會芳園,是誰,是誰手裏拿著這硯,盛了胭脂,釅釅的紅,濃稠的一片化不開的色相,一疊聲的在身後糾纏她,好姐姐,好姐姐,讓我給你抹胭脂好麼?好姐姐。。。。。
而她躲著。
他麵若朗月,唇若施脂,輕裘寶帶,華衣美服,隻是,隻是語氣裏帶著孩子氣罷了。
她停了下來,坐在一個亭閣裏,把臉給他,任由他揉點抹畫,著顏塗色,一張臉兒刹時成了雨後的春天,凋落的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正笑他不懂別糟蹋顏色,有人飛奔而來,蓉大爺,蓉大爺,老爺叫你了。。。。。。
他忙忙把硯扔進她的懷裏,邊跑邊笑著,好姐姐,快回去把臉洗了,太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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