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堂裏的波波士(1 / 2)

大衛·布魯克斯是《紐約時報》的資深記者,同時也是美國首屈一指的社會觀察家,他是第一個丟出波波問題,並且梳理關於波波現象,尋找波波定義的人。在經過長期觀察與思考之後,大衛·布魯克斯為自己的研究寫了一本書,書的名字就叫《BobosinParadise》,中文譯名可翻譯為《天堂裏的波波士》。就是這本《天堂裏的波波士》,這本關於波波的書,自出版那天起就被無數人趨之若騖,甚至一度躋身於“2000年哈佛商業評論十大好書”以及“《紐約時報書評》暢銷書”之列。這本暢銷書如今已有法文、德文譯本,中文繁體字版在2001年10月由台灣遠流出版,書名就叫《BOBO族》,副名“新社會菁英的崛起”。兩個月後e天下雜誌則以《你是BOBO族嗎?》作為封麵故事,一家新出版社幹脆取名為“波波族”,建商推出的新案點名以“波波族”為目標消費群。其中文譯本出版後,“波波族”已被當作了“新世紀時尚品味”的代名詞。這本書的暢銷可以完美地證明一點:“波波族”這個代表時尚的新名詞以驚人速度被大眾接納,並在其他國度被人們在理解基礎上重新詮釋並流行開來。

在這個新名詞滿天飛的年代,層出不窮的概念一把一把地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和耳朵裏,衝擊著我們的視覺和聽覺,也衝擊著我們快要喪失掉的敏感度。對於很多概念遠遠大於內容,形式遠遠跑到實質前麵的東西,我們的新鮮感往往隻能維持幾天,幾個小時,甚至幾分鍾,甚至幾秒鍾都不到。但是,“波波”的風靡讓人們重新認識到一種概念對生活以及思維方式敏銳的刺激。這種刺激來自於一種概念的新巧與內容的充實,來自於一種形式的美麗與實質的豐滿,更來自於“波波”的魅力與所有人內心的需求。

大衛·布魯克斯的世紀末功課就是試圖從消費、商業生活、學術生活、享樂、心靈生活、政治等不同的麵勾勒“波波族”的思考方式和生活態度。他成功了,這種思考方式和生活態度得到了整個世界的認同,大家都知道“波波”了,大家都喜歡“波波”了,大家都想“波波”了。大衛·布魯克斯的書,讓人們看到一個思想空間中的輕鬆之境,一個在生活領域裏可以自由選擇的天堂,而波波族更被大衛·布魯克斯描述成為是知識經濟時代的當權派,主流價值的領航人。在《天堂裏的波波士》這本書裏,大衛·布魯克斯描寫的波波族是一群波希米亞式的知識分子,他們自工業革命以來有意無意地一直與布爾喬亞處於一個相對對立的狀態,然而在信息時代的今天,他們卻逐步走向了與財富和權力的融合,進而成為新的統治階層。波波族顯示了信息時代西方文化和政治中新的中庸態度,一種進步的包容性,以及人們對生命、自由、工作等的探索,探索結果就是混融的“波波”結束了布爾喬亞和波希米亞的對立,而讓兩者在波波族身上做到了物質與藝術的結合,形成了一種完美而和諧的融彙。所以,他們被驕傲地稱作是天堂裏的波波士。

其實,大衛·布魯克斯的這本《天堂裏的波波士》,更大的意義在於它為向往“波波”作出了一種觀念上地引導,但同時又讓不同地域、不同文化、不同習俗的人們可以根據這本書中所描述的狀態進行思考與甄選而不是效仿,從而再次闡釋“波波”。中國波波族顯然不同於大衛·布魯克斯所定義的“波波”,他們能否像美國波波族一樣,成為主流權威階層或權貴階層,還有待觀察,因為兩者文化**和發展過程略有不同。美國已經從工業時代進入信息時代,中國還是處於農業時代、工業時代和信息時代混合有之的階段。因此在中國既有典型的農民文化,又有時髦的先鋒時尚,如探索電影、小劇場話劇、先鋒音樂等等。中國要走進像美國一樣的波波時代,或者說成長為由知識分子主宰的社會,顯然還是需要時日的。但讓人可以期待的是,中國波波族的時尚觀念與理想並不僅僅停留在口號上,它同時還可以作為一種可以消費的商品出現在生活中,不過是以“反商品經濟”的麵目出現而已。在思想上,他們需要保持自己的理想;在行動上,他們已經牢牢鎖定在努力與成功以及財富之上,並且開始追求一種適度的自由與自我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