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與張居正一邊探討著朝廷的大事，一邊品著香茗，紅杏閣裏人漸漸多起來，有道是人多嘴雜，滿耳唧唧喳喳的人聲，兩人便沒有了談興，張居正幹脆打開窗子道：“老師坐窗戶這邊來，看今晚有什麼好的節目。”
“這等風月場所，能有什麼好節目，還不都是些低俗的老路子。”
“也不盡然，聽說這裏新來了一個女子，雖不是什麼天姿國色，卻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好像姓馬。”
徐階聞言，便起身坐到了窗前。兩人閑聊了幾句，喝了杯普洱，就聽得樓下舞台上傳來兩聲琴音，整個茶樓頓時鴉雀無聲，二樓窗子紛紛打開，至少有一百多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中間的大舞台。
舞台上俏生生的站著一個二九佳麗，往四周福了一福，脆生道：“歡迎各位文人雅士公子哥們光臨紅杏閣，今夜明月如水，江風送爽，品一盞香茗，續前世奇緣。”大廳中間一個錦衣公子站起來道：“這倒奇了，我們來這裏，還不都是逢場作戲，哪來的前世奇緣，不知你們這裏姑娘們，前世都是幹什麼的。”
那姑娘卻也不惱，依舊笑容滿麵：“我們這裏的姑娘，前世都是花仙，各位隻需曾經在花間駐得一足，便結下了不解之緣哩。”
錦衣公子不由一笑，坐了下去。
徐階一聽，也笑了：“看這小丫頭，倒是伶牙俐齒。”張居正隻是微微頷首。
那姑娘小手一揮道：“姑娘們，還不出來給大家見禮。”
霎時，古琴悠悠，二胡如泣，十多名素裝美女懷抱各種樂器嫋嫋婷婷走了出來，有的橫吹玉笛，有的輕舔洞簫，有斜抱胡琴者，也有反彈琵琶之人，各人姿態不一，掌聲頓時響起。緊接著，二三十名紅衣女子長袖飛舞而來，大型歌舞飛天拉開了帷幕。
歌舞過後，又唱了一段關漢卿的《竇娥冤》，徐階漸漸地進入了角色，當聽到“都道說我竇娥冤枉可憐!雖然是天地大無處申辯，我還要向蒼彎訴苦一番……倘若是我死後靈應不顯，怎見得此時我怨氣衝天，我不要半星紅血紅塵濺，將鮮血俱灑在白練之間；四下裏望旗杆人人得見，還要你六月裏雪滿階前；這楚州要叫它三年大旱，那時節才知我身負奇冤!.........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隻落得兩淚漣漣。”便不由拍手叫了聲好，暗想自己被宦官誣陷，被迫致仕卸甲歸田比起竇娥這又算什麼呢？心裏也開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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