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十七訝異:“怎麼會?”
“神奇吧?子桑一族作為天地寵兒,本就有草木造化,靈瞳治你的傷綽綽有餘,不但如此,對你今後修行也有大造化。”貓妖撫摸著白毛慢悠悠道。
承了九尾貓的情,胡十七便不好再向它討要嬰孩,隻是這孩子若活著,免不了會成為紮在心間的隱刺。
胡十七眉目一動,試探開口:\"多謝前輩搭救,隻是不知您是要將此孑留作何用?\"
九尾貓想起這事就來氣,放下口中嬰孩,罵罵咧咧:\"都怪褚師清那個死老頭。沒遺產不磕磣啊!死前居然騙他的子孫說將全部身家都放到了我身上!以至於這千百年間,曆代宗主愣是抓著我不放!\"
褚師清?那可是褚師家的先祖!胡十七心中震驚,不知這妖獸是何來頭,但追溯褚師清死時距今已有萬年,莫非有萬年修為?怕是天生地養的幻階妖獸。又見其一尾發焦,還殘留藍色不滅火,不似褚師家的術法,疑惑發問:
\"您可是幻階妖獸,褚師家哪個能叫您這般狼狽?\"
九尾貓輕咳一聲:\"說實話,褚師一脈一代不如一代,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倒是不足為懼,隻是他們玩不起!居然還將這事告訴南邊那個殺神,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半妖狗崽!搞得我近來東躲西藏苦不堪言,可不得生啖其子孫血肉來解心頭之恨!″
胡十七聽它是想吃了這嬰孩,放下心來,加之靈骨還藏在自己身上,生怕它來搶,立時斂衽一禮:\"那前輩慢用,十七娘家有急事,先行告退。″
貓眼如同冷感的寶石,情緒難辨,像是早看透了她的心思。
但九尾貓不欲為難,懶洋洋不作理會。
\"終於走了,什麼靈骨靈瞳,卻不知這靈魂才是大補呢!″
其實這九尾貓並沒有胡十七想的那般厲害,它是活了萬年不假,但萬年來不事修行,整日化作人身吃喝玩樂,修為僅三千年的水平,也就跳跑功夫學以致用,化於臻境,才能安安穩穩窩藏於世。
它口水嘀嗒墜在胡須,圍著奄奄一息的孩子興奮踱步,等著將其咽氣瞬間離體的魂魄一口吞食。
它專注至極,又想到這是褚師家這萬年來所誕生的資質最佳的後代,褚師清泉下有知定然心痛無比,就覺得大仇得報,暢快淋漓。
\"九尾貓前輩,打擾了。\"
天空中急墜一朵帶著弧光的烏雲,在玄色冰蠶靴踏足洞穴時四散開來。
雲中走出兩人,青年通體黑衣,頭有鹿茸,眸色如冰,卻呈恭敬之態。
少年則風采清雅,長身玉立。白發如雪,頭頂立著一對犬耳,發梢呈卷曲之態,順滑如綢。精致瑩白的臉上眉如春風:\"您真是叫我好找。\"
九尾貓轉身見了來人,登時肝膽欲碎,下意識藏了女嬰,無毛的尾巴大力甩在石壁上,疼到發顫,它強裝鎮定:\"苟宸,你我同是妖族,本是兄弟,你又何必幫著人族糾纏於我!″
忽而響起一陣呼叱之聲,是黑衣青年二活不說遏住了九尾貓的命門。
剛剛還笑容和熙的少年,此刻語音如冰:
“第一,妖和半妖並非一族;第二,貓犬自古是死敵;第三,我未幫人族,是為自己來尋寶。說吧,褚師清的秘寶,你藏哪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那都是褚師清編來害我的!”
苟宸見它被遏住命門還不說,就知道單是問是問不出什麼結果了,淡淡道:\"搜魂吧。\"
九尾貓瞳孔一縮,剛要求饒,黑衣青年便利落地動手了。
片刻之後,九尾貓如同一灘爛泥癱倒在地,青年搖搖頭說:“宗主,找不出可疑蹤跡。\"
\"看耒傳言是假的。\"苟宸雙眸深邃,清眉一挑,倒不強求,好像半年來的辛苦找尋隻是興之所至:“罷了。\"
九尾貓剛經曆了其雷霆手段,渾身的毛被汗水浸濕,縮成狼狽瘦削的一團,聞言一喜,以為自己要死裏逃生了。
哪曾想這殺神突然指著半死不活的嬰兒問了句:\"這是什麼?\"
他蹙起雙眉,素顏如冰:\"怎麼,你食嬰修行嗎?\"
壞了!沒擋住!九尾貓內心懊惱,但卻不能承認!傳言苟宸雖是殺神,卻不知為何對各族幼崽留有一份慈悲,凡見吞嬰者,不管是妖還是人的,皆屠戮之。
九尾貓本就大汗淋漓,頓時寒粟直滾,福至心靈找補道:\"當然不是,這孩子是我救來的!\"
苟宸似笑非笑:\"你有這麼好心,那這些傷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