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於自己說出的話有點嗤之以鼻,但是手上的動作還是停住了,很有耐心地在等待蘇杳的反饋。
“你隨便吧。”蘇杳被光晃得有點不適,她有點想嘔,生理性的。
但是,這一句“你隨便吧”成功地激怒了沙發上的男人。
那他是喝還是不喝?
還是說其實喝不喝都沒什麼關係,因為她都一樣討厭他。
酒杯被男人捏爆了。
Pulqui侵略的酒香在空間裏炸裂開來,還混合了一點血腥味,男人覺得自己配了一杯真正的“惡魔之血”。
玻璃炸裂的聲音讓蘇杳一抖,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應該說“不介意,你喝吧。”
可是,她莫名不想…
無論是生理性的還是心理性的,她都想落下一滴眼淚,有點委屈。
還沒等他把玻璃全部從手裏拔掉,他就聽到了一個比“你隨便吧”還要讓他心悸的聲音。
是蘇杳的幹嘔聲。
男人沒辦法把空間裏的酒味消散,他隻能匆忙把蘇杳抱離這裏。
他沒有辦法不承認,他確實很在意這個小女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
他明明是來懲罰她的,可是蘇杳的每一個難受的反應都隻會加倍地反噬到他身上。
明明這就是個騙子。
但是他第一眼就淪陷了,她沒有對他說一句話,他也自願走進她的陷阱,即使她根本沒打算騙他。
這很糟糕。
可是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的是,在他抱起蘇杳的那一刻,他清晰地聽到了一句,“我難受。”
她的難受都是他帶給她的。
現在讓蘇杳皺眉的大腿的粘膩感是他手上的鮮血,讓蘇杳皺鼻頭的是他身上常年浸染的煙草味,讓蘇杳閉眼的是他故意折磨她開啟的燈光。
他真該死啊。
步伐有點慌亂的男人仿佛忘了,自己原本是綁架公主的惡龍,而不是披荊斬棘來拯救公主的騎士。
他將蘇杳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後,沒有錯過蘇杳腳腕手腕上的紅痕。
他想給她上藥,但是他現在的雙手不是很合適。
上麵還嵌了點玻璃渣,導致他剛剛抱蘇杳的時候手都不敢碰她,隻能把她嬌小的身軀放在手臂上。
應該很硬,也不舒服。
他沉默地把手上的傷口清洗處理了一下,就在房間裏翻翻找找藥膏。
他這裏隻有紗布和一些強效止痛藥,連個擦蚊子的止癢膏都沒有,這對招待嬌弱的公主來說很難辦。
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懊惱地撓撓頭,撥通了與前台的內線電話。
“給我送個急救箱過來,快點。”
男人凶狠的語氣把前台小妹嚇了一下,但是專業素養讓小妹很快就答應下來,她們已經在工作第一天就把這個電話背下來了,是她們老板的電話,房號也在酒吧的最高層。
很快,箱子就被送了過來,當男人轉頭的時候,床上的少女已經迷迷糊糊坐起來了。
一個箱子被悶聲被砸到了床尾。
“找找藥膏塗塗你的手,我身上難聞就不過來了。”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擠在了一張椅子上,時不時還假裝低頭撓撓自己的傷口,看起來有點委屈。
蘇杳沒有真的上藥,畢竟那隻是一圈紅痕,她還沒有那麼嬌氣,如果那個男人沒有提醒的話,她根本不會注意到。
隻是看著嚇人而已,她的皮膚本來就容易紅。
“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他並沒有靠近她,可是在這個空間裏,他踏一步就可以把她困住,都不需要兩隻手,一隻手就可以抓住這隻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