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機傳人(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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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郃道:“如何西守南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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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道:“孔明目下屯軍天水,必出祈山從西麵進攻中原。因此我已令西線守軍,堅守湄城、箕穀,不可出戰,以免中孔明奸計。此乃西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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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郃道:“南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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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道:“此地南麵百裏,即扼守漢中的邊關重鎮陽平,陽平關東麵有一大道,地名叫街亭,乃蜀軍的糧草軍需的運輸線。我若攻取街亭,則蜀軍糧道立受致命威脅,孔明便不得不從天水南退,入漢中救援矣!待他退兵時,我再沿途突擊,令蜀軍首尾不能相顧,我軍可獲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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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郃不由歎服道:“都督用兵,不下於諸葛孔明,必可一擊而破蜀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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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卻肅然說道:“不然,孔明非等閑之輩,將軍先鋒南攻,一路不可輕進,須傳令諸將,循山沿途,先作查探,如無伏兵,方可前進,稍有輕忽,必中孔明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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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郃凜然遵命西去,率五萬大軍,一路向南麵的陽平關街亭大道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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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率軍出關西上的消息,迅速傳入孔明的中軍天水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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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聞報,大吃一驚,向諸將道:“司馬懿極善用兵,比之曹操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督軍西上,必不作正麵抵抗,而南攻我糧草運輸咽喉之道街亭!若街亭失守,我軍糧道被斷,必不戰而自潰!須有一得力之將赴街亭鎮守,誰敢當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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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帳下一員將領應聲而出,道:“未將願往。”此人正是參軍馬謖。他是孔明好友馬良之弟,自幼熟讀兵書,孔明對他極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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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孔明此時卻不太放心,因街亭對蜀軍太重要,關乎全軍的糧道咽喉命脈,絕對大意不得。孔明肅然道:“街亭乃我軍糧之道,咽喉命脈,萬不容有失!你雖然深通謀略,但當地既無城廓,又無險阻可守,要保住十分困難,隻恐你力有不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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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傲然說道:“我自幼熟讀兵書,深知兵法,區區街亭,還保守不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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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未及答話,趙子龍曾與司馬懿有數麵之會,他出言告誡馬謖道:“司馬懿非等閑之輩,先鋒張郃又是魏國名將,馬參軍不可輕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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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高叫道:“休道司馬懿、張郃,即便曹睿親至,有何足俱!若有閃失,願以我人頭作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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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肅然道:“馬參軍!軍中無戲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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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慨然道:“我願立生死軍令狀,以明我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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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無奈答應了。馬謖毫不猶豫,即寫下軍令狀,呈給孔明,表示以生命保住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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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見馬謖意誌甚堅,若不用他,恐不利於兵將效力之心,便無奈下令道:“馬參軍既已立下軍令狀,萬勿視作兒戲,須知軍法不容情也!我調二萬五千兵馬,再派一員大將作你副手,前去街亭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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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又令王平道:“我素知你平生謹慎,故派你相助馬參軍鎮守街亭。但凡下寨,必當要道,以防敵軍迂回偷襲,又須偵悉地物地形,才定進止。切記!切記!若保街亭不失,則為北伐中原第一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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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王平二人,領令率二萬五千大軍,南下陽平關,防守街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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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仍不太放心,又令魏延、高翔兩將,率五千兵馬,分駐街亭東麵、側翼,必要時以作救應。魏延、高翔二將,亦領令率軍去了。孔明這才稍微心安,即又令趙子龍、蕭侯儀二將道:“如今魏軍由司馬懿統率,我進軍路線,不得不作更動矣!你二人各率一軍出箕穀,以作疑兵;但遇魏軍,能戰則戰,目的乃迷惑其軍心足矣。我親自統率中軍,出斜穀直取湄城,若得湄地,則漢室舊都長安可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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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蕭侯儀各率五千兵馬,突出箕穀,向北挺進,迷惑魏軍。孔明則令薑維為先鋒,出斜穀直插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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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麵,馬謖、王平二人,統率二萬五千大軍,一路南進,很湄便趕到陽平街亭要衝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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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登高視察地勢,他向王平笑道:“丞相今回大多疑了!我看如此荒僻山地,魏軍怎敢來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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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心性謹慎,忙道:“雖然如此,但亦不可大意,宜於要衝道口,紮下營壘,作長久保守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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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不以為然,道:“大道之中豈能紮寨?此山便位於道旁,四麵壁立,山上樹木極多,此乃天賜之險要地也!我軍可在此山屯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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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忙道:“馬參軍不可!我以為若幹交通要道,築營壘以守,敵軍便有十萬,亦難逾越。若駐軍山上,魏軍突臨,四麵包圍,孤山豈能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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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大笑道:“此乃婦人之見!兵書有道,占據高處,俯視低處,勢如破竹,若魏軍敢來,我令他片甲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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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道:“我隨丞相多年,用兵紮寨之法,丞相悉心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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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此山乃絕地也,萬一魏軍斷我軍取水之道,我軍將不戰自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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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不悅道:“你莫胡說八道!知否孫子兵法有雲:置諸死地而後生?若魏軍斷我軍水道,我軍將士必拚死戰鬥,以一當百,魏軍必敗!我熟讀兵書,連丞相亦時常向我詢問大計,你不過一介武夫,敢妄議我破敵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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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無奈,隻好退而求其次道:“馬參軍若堅持山上駐紮、我亦無法。不過,請參軍分出一半兵力,由我率領,在此山西麵紮一營寨,以成犄角之勢,便於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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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不以為然,正欲一口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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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山下奔上一群當地百姓,說山北麵魏軍大隊兵馬,已奔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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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卻又有點心慌,便對王平道:“你既不聽我將令,我撥五千兵馬於你,到別處紮寨。但我破了魏軍,在丞相麵前,你可莫與我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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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也不理會,率領五千兵馬,便緊急下山,到西麵紮寨去了。王平紮好營寨,便立刻派人去向孔明彙報馬謖在山上紮營防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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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司馬懿統率的大軍,尚在街亭的百裏之外。司馬懿深知孔明的厲害。也不敢輕進,派其子司馬昭親去探路,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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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很快趕回,向司馬懿道:“父帥,街亭果然有蜀軍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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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一聽,不由歎了口氣,道:“我早知孔明用兵如神,他怎會忽視如此咽喉命脈之地呢?我自愧不如孔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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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笑道:“父帥為何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依兒之見,要攻取街亭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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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道:“街亭地勢險要,一夫當關,萬人莫敵,你怎敢發此妄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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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微笑道:“父師,兒親眼所見,要衝道上,並無蜀軍駐守,反而大軍皆屯駐於道旁的孤山之上,破之不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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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一聽,不由大喜道:“若蜀軍當真駐紮山上,乃天助我破敵礙…但亦切勿粗心大意,我當親往街亭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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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不辭勞苦,換了便服,率一百親兵,親自深入街亭,實地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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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抵達街亭時,已是月上中大時分,但見月色如水,山野大地一片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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